王大娘,即之前染上瘟疫的其中一位年近半百的百姓。几名病患中,除了雨馨以外,属她的病情最为严重。
闵馥臻一听,手中毛笔松开落在纸上,原来白色的纸张顿时染上了一抹黑。
她缓缓站起身来,双手有些颤抖,看向慕容千羽的眼神里流露出不可置信的震惊。王大娘的死,意味着这场瘟疫已经不在她的控制范围之内。就算她再怎么努力,也不能改变这个残忍的现实。
紧接着,闵馥臻向王大娘住所飞奔而去,慕容千羽紧随其后。
赶到王大娘住所时,太医们已经离开了,其余病患畏畏缩缩地望着这具尸体,眼里尽是恐惧。
王大娘向来体弱,自染上瘟疫后身子每况愈下,终于在这一天支撑不下去,昏睡过去后就再也醒不来了。
见得此状,闵馥臻一时之间湿润了眼眶,两行清泪无声滑落脸颊。为了能够解决瘟疫,她不惜以身试药亲自与病魔做斗争,然而心有余而力不足,荆州染上瘟疫的百姓日益增加,如今她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大娘死去却无能为力。
心疼得发紧,有种窒息的感觉。
闵馥臻狠狠闭上双眼,任由泪水肆意溢出也不管不顾,尔后更是身
子一虚整个人跌坐在地,捂住嘴巴放声大哭起来。此刻的她濒临崩溃,所有的坚强全部瓦解。
她真的尽力了……
屋子里回荡着闵馥臻的哭声,凄凄厉厉,迟迟没有消散。
身后的慕容千羽见此不由心生怜惜,却没有上前安慰,他知道闵馥臻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像现在这样释放积攒已久的压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闵馥臻才终于停止哭泣。慕容千羽将她搀扶起来,退到一旁。接下来便是关于王大娘的安葬问题了,为了避免二度传染,几人连夜合力将王大娘的尸体抬到后山火化了。
夜,寂寥无比。
由于这次沉重的打击,闵馥臻从王大娘那离开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
桌上摆放的医书越叠越高,闵馥臻拿起毛笔在纸上快速写下药方,随后又觉得不对,将纸揉成一团扔在地上。如此来回好几次,地上已经堆积了许多纸团。
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步田地,再这样下去必定会死更多的人,恐怕就连她自己也难逃厄运。她颤抖着双手,情绪一激动,喉咙像是被哽住了一般,用力咳嗽起来。
无意间瞟到手臂上布满的红点,又想起自己自从染病以来便一直咳嗽不止。于是她灵机一动,在原有的药方基础上减去几味较刺激的草药,又再加了薄荷,乌梢蛇,白茅藤等几味草药。
闵馥臻翻开此前裴煜霖拿来的医书,意外地发现这本医书上面竟记载了过往出现地方瘟疫的相关情况。虽里面并未明确指出治愈瘟疫的方子,但提及了可以暂时控制住疫情的土药方,只是这土药方副作用大,书后面特意标明不建议使用。
她仔细端详了一遍,药方中含有几味药,皆是清热解毒的普通草药。不同的是,里面加了白豆蔻这味药。
白豆蔻……
闵馥臻在心底默念了几次,随即连忙翻看另外几本医书,其中一本医书里面记载着白豆蔻主治胸闷反胃,有止呕的作用,性温化湿。
这本是一味良药,然而阴虚者忌服,而染病的人群中多数为体弱,因不能抵御此药性从而产生较大的副作用。亦就是说,这白豆蔻乃是关键所在。
大致看过一遍以后,闵馥臻斟酌许久,最终决定将白豆蔻这一味药替换掉,她认为这味药并不适合染病的人群。至于要用哪味药来替代,还得加以考量。
闵馥臻再度拿起毛笔,在医书上记载白豆蔻处做上标记,又把里面配的药方一一抄写在纸上,与自己原来开的药方进行对比。多番推敲后,综合起来删删减减,开成另一个药方。
眼下只剩那一味可以替代白豆蔻的草药了,她相信只要找到那味药,就能治愈这场持续了长时间的瘟疫。
微弱的烛光下,闵馥臻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医书,时而皱眉,时而喜上眉梢。
很快地,一夜过去。不知何时,闵馥臻因困意来袭趴在桌子上睡着过去,手中还拿着未干的毛笔。睡着的她呼吸匀称,模样犹如婴孩般,其脸色却依旧苍白,惹人心疼。
伴着匀称的呼吸声,闵馥臻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睡着后坐直身子,下意识地张望四周。
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缝隙照射进来,窗户外是呜呜的风声。
天亮了吗?
闵馥臻将手中毛笔放下,轻揉着双眼后站起身来。她刚一站起,只觉头脑一阵晕眩,一时没站稳重心踉跄了一会儿,又立即扶住了身前的桌子才得以保持平衡。
于此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紧接着便听到门外的声音:“馥臻,我可以进来吗?”
听到慕容千羽的声音,闵馥臻心中一喜,迫不及待地上前开门。待见了慕容千羽,她难得的露出微笑:“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事情想要拜托你。”
闵馥臻手中拿着昨夜经过一夜斟酌后开好的药方,纸上的字迹还未全干,她想让慕容千羽照着此药方抓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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