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能帮到什么忙,也未尝不可——只是他做事情从来不靠马马虎虎的猜测和不确定的可能性。
“你们就不怕季识则脱离警方的监控后,再反咬你们一口?”
西装革履的男人不紧不慢地端起杯咖啡,气定神闲地望着对面的二人,微微勾起嘴角,等待他们的回答。
“所以,想请你陪我们演一场戏。”
迟羡的笑意更深了。
他就知道,沈予臻和李南承才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被别人拿捏的。
这才是他认识的李南承和沈予臻啊,如此,也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迟羡轻轻放下咖啡杯,淡淡道:“看来你们是有备而来啊。”
接下来的几天都风平浪静,就连网络上的舆论也渐渐散去,大家的注意力似乎也已经转移到了其他五花八门的新鲜事里。
然而季识则却在难挨的时间里等待沈予臻做出选择。
听祈年说,季识则完全没有任何窘迫的神态,对于外边的风吹草动没有表现出丝毫兴趣,仿佛被关在警局的人不是他,而即将受到惩罚的人也并不是自己。
“现在案件的侦察仿佛进入了死胡同一样,就这样不管不顾没关系吗?”
得到陈桑指示的祈年按兵不动,但难免会为当下的局面担忧,毕竟他以为警方也可以多少借助舆论的力量将背后蠢蠢欲动的势力逼得狗急跳墙,但没想到先乱了马脚的竟然是他自己。
电话里,他的声音很急切,但他又不好总是打扰陈桑那边的公事,便只好向李南承求助。
其实在李南承的嫌疑基本洗清之后,他就回到医院上班了,日常极度繁忙,几乎是好不容易挤出来时间回应祈年的电话。
不过医院的气氛因为院长季识则被抓而变得十分诡异,让李南承总觉得在医院工作的时候极其压抑,祈年这个不适时的电话也算是缓解了些他焦虑的情绪。
“小祈年你不要慌啊,你可是警察,哪里有像我们这种平明百姓寻求安慰的道理。”
一身白大褂的李南承跟吃过午饭的同事稍微换了个班,准备把沈予臻一早让自己带上的保温盒打开来准备吃饭,歪着个脑袋将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听着电话那头的祈年喋喋不休。
“再等等,给迟羡一些时间。”
李南承咬开沈予臻特别包装放好的筷子,直接夹起饭盒里的一大颗大丸子塞进了嘴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话,手底下还不停翻看着病人的病例。
“你知道吗?在自以为天衣无缝骗过所有人的眼睛,抱着侥幸心理得意洋洋时又被突然曝露在强光下才是致命一击。”
“四哥你的意思是——”
那边的李南承已经狼吞虎咽吃完了沈予臻准备的爱心午餐,随手抽了几张湿纸巾擦手,胡乱将餐具全部扔进了帆布袋里,打算晚上回家的时候全部丢到洗碗机里。
他实在是没时间收拾又懒得可以,更加不想让自家媳妇儿脏了手,于是极其果断地下单了洗碗机。
“我要继续上班了,你也要满满干劲儿啊小祈年——等着瞧好戏吧,你的这些老哥哥们可狡猾得很。”
果不其然。
就在季识则的相关事件犹如一滩江水归于平静之时,迟羡即将为季识则保释的消息便像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子一般,在舆论之中又激起了接连不断的浪潮。
各种声音此起彼伏,有人质疑迟羡的道德,也有人认为季识则案的确另有隐情。
总之,迟羡的这一选择势必又将围绕着季识则的跨越几十年的案情重新拉回到大众视野。
当然,对于保有极高职业素养的迟羡来说,他从来不在乎外界的眼光,他现在关注的只是李南承和沈予臻接下来要如何做,才能让事态按照他们期待的方向发展。
相反,李南承的日子倒是悠闲了起来,似乎是觉得既然迟羡已经出来吸引了大部分火力,那对方的暴露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傍晚,他趴在床上边翻看沈予臻带回来的医学相关的书,边等着沈予臻洗完澡出来,便听到床头上沈予臻的手机响个不停。
他随意一瞥,便见迟羡的名字大剌剌地写在屏幕上。
迟羡这个人不喜欢被人突然打扰,同样地,也不会在大半夜莫名其妙唐突打来电话。
只是,即便是知道迟羡一定有重要的事情,但李南承接起电话来也还是习惯性地打趣了迟羡几句:“怎么?迟大律师挑好盛装亮相的时机了?”
“李南承,我可没功夫跟你说笑,让沈医生接电话。”
“我媳妇儿在洗澡,你个有夫之夫,大半夜找我媳妇儿算怎么回事儿,嗯?”
虽然是这样回应迟羡,但李南承还是特意撑起来半个身子,见主卧的卫生间里那个全裸的身影正在擦拭着身体,水声也随之停了下来。
只是他刚翻身从床上下来,脚尖刚刚点地,便听到电话那头迟羡沉着声音道:“他们行动了。”
几个小时前,就在李南承下班前后,一段十几年前的录音突然被公布到网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