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得,对上沈予臻的这副姿态,陈桑那个竟然还真的没有怨言地向讲述起来。
“梁泊帆枪杀案,我们筛查了所有出入口的监控,完全没有见到可疑的人,而且那种枪法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信息不吻合,警方当时也束手无策——只是梁泊帆后来被曝光的恶行和人际关系,又给我们提供了一些思路,目前还在侦察中。”
“高靖昂坠亡案,人员更加混杂且数目庞大,我们试图寻找出与高靖昂交易违禁品的人,但还没有确切的信息,正在探查高靖昂绕过高氏制药的系统,私自构建的私人关系网。”
“陈,陈逾川安乐案,我……”
“陈队……”祁年听出陈桑声音里的哽咽,下意识握住了陈桑置于膝盖上的手,“我来说吧。”
“不用了,陈逾川的死,我基本可以锁定凶手了。”
沈予臻不想让祁年再复述一遍案件情况,让陈桑重新遭受一次丧父之痛。
只是他接下来的话,却犹如当头一棒,敲打在陈桑颤抖的心间。
“排除所有不可能,只剩下我们都清楚的答案了——柯嘉韵。”
“沈予臻!”陈桑突然甩开祁年猛地站起身来,死死盯着表情波澜不惊的沈予臻,“阿承是你的不可能,我母亲是我的不可能——你凭什么把脏水泼在她身上!”
“凭我对阿承百分百信任,而你守护柯嘉韵的立场,正在动摇。”
沈予臻随随便便一句话,仿佛都是在给情绪激动的陈桑火上加油,而他自己却是副稳操胜券的自信姿态。
“你今天喊我和祁年来,就是为了说服我认可你判定出来的所谓的凶手,好上演一场大义灭亲吗!”
“你问问自己的心,还需要我说服吗?”
“沈予臻!”
“陈桑!”
沈予臻的话音刚落,陈桑便猛地揪起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从沙发里提了起来,而与陈桑那声愤怒的吼叫一同响起的,是主卧门口李南承的呵斥。
大概是客厅的三个人太过剑拔弩张,全然忽视了李南承的存在,不知道他已经站在那里听了多久他们的对话。
“这是在我们家,你少撒泼!”
看着沈予臻一个人对两个被欺负,李南承的病体仿佛立刻痊愈了一般,几步就横到两个人中间,直接把陈桑推回了沙发里,被祁年下意识小心翼翼地接住。
“办案不能牵扯私人感情,这是你身为一个警察的职业素养。”
李南承抬手把沈予臻护在身后,居高临下地望着失态的陈桑。
“关于柯姨是犯罪嫌疑人这件事我很遗憾,但我更遗憾的是,我认同阿臻的观点。”
陈桑回望着李南承许久,才冷笑了一声,嘲讽道:“你一个刚被保释的嫌疑人,自然是要把罪名推到别人头上……”
“陈队……”
祁年扯了扯陈桑的衣角,生怕他一气之下再说出什么过分的话。
“没事,你让他说出来发泄发泄。”
李南承护在沈予臻身前的那只手转而握住了沈予臻,拉着他一同在沙发里坐下。
完全放空地睡过一觉后,李南承大概也从久久不能平静的失魂落魄里挣扎了出来,眼下的他,换上了与平日里嬉皮笑脸不同的姿态,面容极为严肃,保持着出奇的冷静。
“其实真正的凶手污蔑我的方法很拙劣——知道我会去拜访陈叔,知道你家新安了摄像头,知道大院电路检修的时间段,知道那一片监控的死角,甚至能被警卫放入大院的人员都很有限……仅仅是符合上述几个条件的,我都想不到第二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