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人太多,空气不流通,我有些胸闷……我去卫生间洗把脸,阿承你不用担心,先帮着祈年想想办法,跟陈桑那边随时保持联络,我很快回来。”
说罢,沈予臻便踉踉跄跄地离开了,祈年眨巴眨巴眼睛,极为担忧:“四,四哥……嫂子他没事吧?”
李南承没有回答,只是那张俊美的脸已然阴沉下来。
心思沉重的沈予臻在边拨通了斯黛拉的电话,边一间一间查看卫生间里是否还有别人在场,在确定空无一人时,便将“打扫中”的提示牌放置在了卫生间门口。
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沈予臻直接开门见山:“谢群彦在哪里?”
“……”
“你应该清楚,跟我装傻是没用的。”
“我真的不知道……”斯黛拉能听见沈予臻那头微愠的情绪,她似是轻叹了口气,无奈道,“贾徽猷是他最后的怨念,他想要亲手了结,不愿意任何人插手……我只是怕他为此毁了自己,才冒出了请你帮忙劝解他的念头,但是——比起再次将自己陷入沼泽的中央,我更希望你和李南承安稳地幸福着。”
沉默片刻后,沈予臻又问道:“他有透露过任何线索吗?”
“没有,他让所有曾经追随过他的人都离开——他当初的允诺已经达成,所有冤屈都被洗清,所有公道都已经讨回,只要他完成最后一步,一切将会回到正轨。”
仿佛在交代遗言一般,没有任何情绪的波澜。
“除了他,对吗?”
斯黛拉没有回答,那是她的默认。
沈予臻知道他没办法再从斯黛拉这里获得任何有用的线索,又不能再在卫生间待太久,索性挂了电话。
然而刚拉开门的瞬间,李南承竟然就沉着一张脸,抱胸站在门口等他。
“阿承……”
余音还卡在喉咙中,下一秒,李南承突然伸手一下抓住了沈予臻的肩头,同时又钳制住沈予臻的脖颈,整个人向前压去,在李南承进入到卫生间的瞬间,又抬脚将卫生间的门扣上,砰地一声,随着门紧闭之时,沈予臻也被李南承压在了洗手池边。
此时,沈予臻才看清李南承眼底的悲伤。
“我说过,不准骗我。”他红着眼睛,说不清是怒火中烧还是悲痛难掩,只是哑着嗓子一字一句地质问沈予臻,“告诉我——谢群彦今天导演的这场戏,你之前了解多少!”
“一无所知。”
他说得那般坦然,坦然到仿佛错的那个人是李南承自己。
“你……”
被钳制住的沈予臻突然俯下头来探出了舌尖,在李南承那只扼住自己脖颈的手背上轻轻舔舐了一口,温热而湿润。
“走吧,祈年还在等我们帮忙……至于谢群彦和贾徽猷所牵扯的事情原委,他会一五一十亲口告知大众媒体。”
等二人回到大厅的时候,谢群彦已经完成了他的开场白。
“贾徽猷是我的师兄,从少年意气风发,到如今满鬓白发,我们实在太熟悉彼此了,自然对他的个性和经历最为了解——我必须承认,贾徽猷在医学领域颇有建树,他对医学的热爱也是其他人所不能想象的,可人一旦进入到偏执的地步,总会作出错误的选择。”
紧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本该病痛缠身只能倚靠轮椅行动的谢群彦,突然稳稳地站了起来,他不紧不慢地推开有些碍事的轮椅,从镜头最前端绕到了手术台后,灯光聚集在一动不动的贾徽猷身上,平静地仿佛已经毫无生命体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