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接韦沉渊母子入府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再无更改的可能了。
耿佑臣飘忽的出了‘华延堂’,坐定到屋中,双手紧握,满面颓色,待看到粉蓝粉玉扶着韦凝紫走进来,她那一身狼狈的模样,想起刚才她跪在李老太君面前所说的话,怒火再也没办法控制的爆发出来,一下冲到了韦凝紫的面前,双眼凸出,惊吼道:“你这幅样子去老太君那作甚,是嫌今天的事情闹的还不够,我还不够倒霉吗!”
韦凝紫脑子里一直想着李老太君说去下礼的事儿,心里琢磨秋水进门后,十有八九是贵妾的身份,自个儿要怎么做才能让秋水翻身不能,陡然间一阵高吼到了耳边,甚至那唾沫都喷到面上,抬眼便看到耿佑臣因为过分暴怒而显得狰狞的面容,刚才一直忍着的郁闷也爆发了出来,反唇相讥道:“到底是谁在闹,你去客栈与人偷情被人家姐姐抓一奸在床,闹的人尽皆知,如今被母亲责怪,要将那韦沉渊认祖,便将一腔怒意发泄在我身上吗?!你还算不算是个男人!”
怒火燃烧的男人最不能火上浇油,耿佑臣凸出的双眸被这含着浓浓讽刺的话语激得一片血红,一手将韦凝紫拖过来,对着她就是一掌打了下去,“你这贱妇,你现在是觉得我没出息了,所以今天在客栈里才不将我放在眼底吗?”
他一个庶子,一直努力表现,渴求上进,也就是为了有一天自己能袭爵,让人忘记他庶出的身份,韦凝紫的话,让他想起了自己最不甘心的一面,他当然会被激怒。
他一个男人,又是练过武的,手劲和秋水相比,大了不止两三个级别,一巴掌下去,韦凝紫左脸连带左眼直接被打得充血,嘴角流血,牙根都隐隐松动,嘴唇都有些麻木。
耿佑臣的怒火显然并没有这一巴掌而停下来,而是接着道:“若不是你故意带着这样的伤去母亲面前哭诉,母亲如何会知道客栈里面这件事,当初以为你在皇宫里是被人逼的,如今看来,你就是个不识大体的!难怪抚安伯府容不得你!”
说韦凝紫其他的,韦凝紫还多少能容忍,只要提起抚安伯府,她就好似听到了杀父仇人的名字,目光阴森冷毒的望着耿佑臣,扯开痛麻的唇,吼道:“耿佑臣,你被四皇子抛弃,被母亲放弃,最后就只有本事打妻子了,还要将那些罪名往我身上放!你若不去招惹那个小贱人,会有这么多事情吗?!抚安伯府怎么了,你是早就想巴结了是吧,现在你要娶人家姨娘的妹妹了,娶不到沈云卿,也算是有个念想了啊!”
耿佑臣每次看到沈云卿,目光里露出来的兴趣都没有韦凝紫都没有错过,若不是娶不到沈云卿,他只怕怎么也不会娶她的!
人的心里就是这么奇怪,虽然韦凝紫对耿佑臣没什么感觉,但是想到自己的夫君竟然对沈云卿有兴趣,韦凝紫扭曲的心灵是怒上加妒,口不择言!
“你!”耿佑臣隐藏的心思被这么说开,手一扬又要打下去,粉玉粉蓝被眼前的情景吓到,看到韦凝紫那模样,明明打得人都不成人形,还要争执,真害怕她会被打死,赶紧上前扯住耿佑臣的手,低声求着,“老爷,别打了,再打夫人的身子就要受不住了!”
这一喊终于将耿佑臣的理智拉回了两分,愤愤的甩了一下手,将韦凝紫甩到了地上,冷哼了一声,“你好好想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想清楚以后再说,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转头走出房门。
韦凝紫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眼前的一切都看的模模糊糊,几乎是无法分辨,脸颊肿起将她眼睛挤小,视线也受到了阻拦,可这一切比不过她心里的恨,耿佑臣这个贱男人,竟然动手打她,还骂她不知廉耻,不识大体,他也不想想,遇到难题的时候,哪次不是她出的主意帮助他,如今却得到他这样的报答。
嗯,至于她出的主意,每次起得是啥‘惊人’的效果,已经不在韦凝紫的思考范围内了。
本来她被李老太君偏袒的态度就不喜,如今再被耿佑臣一打,心内更是怨忿,声音如含了冰渣一般,“你们去收拾东西,明天咱们回威武将军府。”
粉玉粉蓝一听这话,相互对望了一眼,明天还要去抚安伯下礼抬妾的,夫人这一走,是不打算让秋水进来了吗?而且晚上李老太君刚训斥了夫人,夫人就收拾回娘家,落在别人的眼底,便是心狭气窄,反逆婆母,这说出去可是大罪的。
“夫人……”两人扶着韦凝紫站起来,坐在软塌上,面色犹豫的开口。
“喊什么,还不去收拾东西!明日一早,我们就回去!”韦凝紫冷吸了一口气,嘴角有些裂开,大声说话便疼痛不已,她伸手摸着伤处,这身上痛得,也不知道明日能走得了吗?若是不走,就会让耿佑臣觉得她是想打就能打的,她才不想成为男人的出气包。
粉玉粉蓝见她决心已下,也不再开口,只是想着回到威武将军府上,要怎么跟韦夫人说,免得惹火上身。
第二日,天色微明,曦光浅照。
李老太君昨夜睡不踏实,早已起身,听院子里妈妈说昨晚八少爷回去之后,院子里闹了好一阵子,是八少爷动手打了夫人。
虽然李老太君心内偏袒庶子,但耿佑臣动手打人这等行径还是过了,想到昨晚见到韦凝紫时那一身青紫,李老太君略微沉吟,便让丫鬟拿了两盒药膏,又端了自己的燕窝粥,差了身边的管事嬷嬷一起带过去,让她伤未好之前,请安就免了。
结果管事嬷嬷去了后,又提着东西原路返回,对李老太君回禀道:“门房说今儿个天还没亮,八少夫人便带着两个贴身丫鬟,打包回了威武将军府。”
李老太君一听,顺手将手中的茶盏往地上一掷,冷笑道:“好啊,她倒是有底气啊,昨晚我训了她几句,就让人打包回了娘家,丝毫没将我这个婆母放在眼底,还较上劲来了吗?既然如此,那就让她在威武将军府舒舒服服的住着。”
管事嬷嬷低垂了头,这八少夫人的举止确实是冲动鲁莽了,不过她一个做下人的,自然不会去评论主子的事,而是说起另外一桩事:“八少夫人如今不在府里,那今日去抚安伯府下礼的事情,该如何去做?”
李老太君气得喘着粗气,丫鬟在后头给她轻轻抚背,她才好了点,沉着双眸道:“我去。”
管事嬷嬷微微一惊,这府里还有其他的少夫人,随便差一个去都可以帮着下礼了,老太君这要自己去,分明是要抬举抚安伯府那个妾室啊,看来八少夫人的确惹怒了老太君了,一个贵妾进门,对主母,还真算不了好事。
李老太君亲登抚安伯府,以贵妾之礼,将秋水抬入门,因为事发之时,见者甚多,未免多出事端,准备了三日,便用小轿从偏门抬入,给她这婆母敬茶,算是正式为妾了。
秋水自然是喜得拢不上嘴,威武将军府那边,却是一片愁云。
韦夫人坐在椅子上,看着韦凝紫满脸青紫的淤痕还未消完,叹了口气道:“你回来了,李老太君自己做主去抬了那个秋水回去,她如今除了背后有个抚安伯姨娘的姐姐做靠山外,又多了个李老太君。”
韦凝紫靠在床头,自回到威武将军府后,脸色的哀怨就半分未减过,没想到李老太君竟然一点颜面都不给她留,直接就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