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忌长身而起,说道:“走,马上备车,拜访成碧夫人去。”
英淘又是一呆:“成碧夫人?”
庆忌一笑:“不错,就是成碧夫人,如此大事,当借这位美艳夫人一用,那才妥当。去,给我准备一份礼物。”
“呃……公子,备份甚么礼物才好?”
庆忌皱了皱眉,又展颜笑道:“算了,一会儿经过墟市,再买一头烤乳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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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哎娘哎娘哎娘……”,小胖子季孙笙一溜烟地跑进厅去,八个侍婢齐齐弯腰,娇声沥沥地道:“少公子。”
成碧夫人懒洋洋地自席上抬起头来,嗔道:“叫叫叫、叫魂呢你,瞧瞧你,老大不小的了,换个人家的孩子现在都立业了,唉!可你呢,总象长不大似的,这又怎么啦?是被夫子骂了,还是赌钱输给了人家?”
季孙笙咧开嘴,傻兮兮地笑道:“今天夫子没骂,还夸我答题答得好呢。赌钱也没输,他们赢不过我,都不跟儿子赌了。”
成碧夫人又好气又好笑,拿这个活宝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过这个儿子也不是一点好处没有,季孙意如嗜赌,所以对这个同样嗜赌的本家后生子十分喜爱,有时与人作赌都会把他叫去,一老一少十分投契。成碧夫人在季氏门下身份超然,一则是她的手腕能力了得,另外也是因为季孙笙与家主一直保持着较密切的关系。
她瞪了儿子一眼,说道:“既然不是输了钱,又不是挨了骂,那是出了什么事?”
季孙笙把嘴一抹,眉飞色舞地笑道:“母亲,上次的那个人这回和烤乳猪一起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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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忌公子,恭喜公子田猎得胜而归”,成碧夫人降阶相迎,嫣然笑道,只是一见了庆忌,想起那日的误会,她的脸上还是隐隐有些发烫。
因为听说庆忌到访,她刚刚换穿了正式的服装,一袭衣裳相连的绕匝深衣,头带步摇,手拂广袖,绾臂的金环,耳后的明珠,肘下的香囊,腰间的玉带,衣香鬓影,打扮得如同天上丽人。
金色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如同为她披上了一身璀璨的朝霞,浮凸的酥胸,刀削般纤巧娇柔的香肩,不盈一握的小蛮腰,修长的身段,她是如许地绰约动人,庆忌虽是见过她娇容的人,再次见到,仍然不免重新品味到那种云开月出,一天清凉的感觉。
“夫人”,庆忌上前翩翩见礼,微笑道:“田猎赛事,不过是公子间的一场玩笑,算不得甚么大事,夫人的龙舟竞渡,才是庆忌最在意的事。”
成碧夫人本来掩着唇正在笑:“怎么算不得大事?叔孙小姐那样的……”刚刚说到这儿,庆忌提起龙舟竞渡,成碧夫人顿时神色一正:“贱妾正想着待公子闲下来时便与你商议一番呢。”
说着话,成碧夫人已将他让进厅中就坐,自有侍婢穿花蝴蝶般把干鲜水果、米酒佳酿都端上来。成碧夫人让人自英淘手上接过礼物,再次致谢,然后说道:“眼看着没有几日竞渡就要开始,公子手下的人虽是吴国善舟之人,恐怕也有多时不能习练过这些技艺,是否应该提前演习一番呢?”
庆忌眼看这厅中豪华富绰,比之吴国宫殿还要阔绰几分,四下侍候的侍婢个个娇美如花,他却目不斜视,一本正经地盯着成碧夫人,说道:“正是,这次竞舟对夫人来说,是十分紧要的一件大事。现如今对庆忌来说,同样是一件大事,只能胜、不能败。为了让我手下善习舟揖之术的勇士能够早些进入状态,我希望能尽快安排他们进行训练。”
成碧夫人欣然道:“这个容易,曲阜城外就有我家一幢庄院,院中有一个偌大池塘……”
成碧夫人善于察颜观色,一见庆忌露出好笑神色,说到一半的话顿时收住,略显讪然地道:“公子……,贱妾说的有什么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