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拧月捏着帕子,看他一眼又一眼,见他没有主动开口的打算,便又张了嘴。只是这次她语气中有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娇软,再不复之前的咄咄逼人与讽刺。
“侯爷拦下我,是要特意提醒我留心王家么?我已经知道了,也多谢侯爷一片好心。时辰不早了,老夫人还等着侯爷一起用午膳……”
沈廷钧颔首,没接这个话茬,却问,“你说要请我吃席,什么时候?”
桑拧月之前确实承诺过沈廷钧,说若王主簿宣判,她会请他吃席。
听话听音,桑拧月登时意识到什么,她不敢置信的一把拉住沈廷钧的袖子,“王主簿宣判了么?他判了死罪么?这什么时候的事情?”
沈廷钧却又问了一遍,“你什么时候请我吃席?”
“今天,就今天!只要侯爷肯赏脸,我今天就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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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就今天傍晚望月楼见。”
话落音,他又目光沉沉的看了桑拧月一眼,转身大步往鹤延堂走去。
他挺落的身影渐渐远去,桑拧月扯着他袖子的手自然垂落。她其实想追上去的,但现在确实天不早了,且她也担心会被其他人看见,最后不得不带着满腹忧愁,忧心匆匆的回了蔷薇苑。
清儿早在院里等着姐姐了,距离姐姐平常回来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大一会儿。想起这几天听说过的,王家老爷和少爷不干人事的传言,清儿担心姐姐被他们撞见了出意外,就思量要不要去接应姐姐。
也就在青儿焦灼难耐时,桑拧月带着素锦从外边回来了。
清儿见姐姐衣衫整齐,头发也不见丝毫凌乱,提着的心微微放下一些。但姐姐愁眉苦脸,整个人若有所思,就连他和姐姐打招呼,姐姐也都是敷衍的回了他一句,清儿微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他担忧的问素锦,“你和姐姐遇到什么事儿了?”
和王秀雯撕破脸的事儿不需要瞒着清儿,素锦就将现场描述了一番。
清儿听说后一边义愤填膺,一边却为姐姐的反击拍手叫好。“就不应该惯着她,她们欠我家人命呢。之前我们姐弟一直忍着,他们却还这么招惹我们,就该狠狠的回击回去。”
桑拧月也在这时回过神来,就道,“好了,不说那些倒胃口的了,先吃饭,有什么事儿吃完饭再说。”
用过午膳后,桑拧月将沈廷钧邀约的事情告诉了清儿。
清儿觉得事情不太对,即便他没见过多少世面,可也知道武安侯身兼重任,肯定忙碌非常。
他好不容易休沐一天,应酬多的能排到城门口。
就这,他还能抽出时间,特意邀请他们姐弟去望月楼吃席?
沈候这打的什么算盘?
桑拧月使了个心眼,没告诉弟弟是她要请沈候吃席,她找了个弟弟更能接受的说法,说是沈候要请他们吃饭。也是因此,清儿倒没往歪处想。
最后他琢磨了半天,针对此事只琢磨出一个答案,那就是“侯爷待人当真宽厚,可我们也不好让侯爷破费了,既然是为我们的事情烦心,这次肯定我们请。姐姐,我们来侯府真是来对了,侯爷可真是个好人。”
桑拧月:“……对,他是个好人。”
“可是我们要出去么?姐姐你不是说,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我们最好这段时日都老老实实的呆在府里?”
“我是这么说过,但听侯爷的意思,王主簿应该已经被判刑了。王家现在肯定一团乱,王徐氏不一定有时间顾得上我们。再来,姐姐准备请老夫人给我们安排一辆马车,顺便安排个得用的车夫。有人护着,咱们的安全更有保证。”
“姐姐说的有理。”
……
半下午时,纷纷扬扬的雪花从天而降。
天色阴沉许久了,京城内外都在传老天爷肯定在酝酿一场大暴雪。钦天监也发了告示,还让差役们拿着铜锣穿街走巷到处宣传,让百姓们都抓紧时间修整房屋,以免雪大压塌房屋,再砸死人。
武安侯府是不用有这个烦恼的,毕竟早在西山围猎时,侯府就开始修缮了。如今这么些时日过去,大多数住人的院落都修缮完工。只剩下一些无人居住的院落,慢慢拾掇不迟,总归即便真的倒塌了,也不会闹出人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