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澜的眼泪戛然而止,他想到了儿子懵懂可爱的模样,他此时确实可爱的很。可若是他养成了她母亲的性格,自私自利,愚昧歹毒,他只要一想到荣安以后会是这样一个模样,他嘴就抖的张不开,腿脚更是重于千钧,抬都抬不起来。
沈廷钧道:“三郎,祸在将来,防患未然,知难而退,及时止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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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廷钧惦记着回桑宅,可惜沈廷钧心情悲苦难消,他边哭边拉着沈廷钧痛饮,两人在望月楼喝到天亮,此时沈廷澜已经烂醉如泥。
沈廷钧将沈廷澜送回侯府,又重新洗漱过换了一身衣裳,这才去上朝。
今日是小朝会,时间很短便散了朝。然散朝后隆庆帝与太子要商议春耕一事,朝中几位重臣作陪。
众人一道往御书房走,太子故意落后几步,走到沈廷钧身旁。觑了他一眼,嗅了嗅鼻子问道:“昨夜又喝上了?”
“三郎遇到些不顺心的事儿,我陪着喝了几杯。”
“怕不是浅浅几杯那么简单吧?你身上这酒气,我站在御阶上都闻得到。”
沈廷钧回侯府后重新沐浴更衣过,按说身上不该有这么大的味道。但秦晟自幼嗅觉敏锐,一丁点的味道他都能闻见。加之今天是小朝会,秦晟所站的御阶距离他所站的位子不过三五步远,他嗅到酒味也不稀奇。
秦晟见沈廷钧面色无波,不由嘀咕了一句,“这没家没室的就是舒坦,喝酒喝到天亮都没人管。不像我,才品上两杯,东宫中就人来个不断。不是这个美人咳嗽了,就是那个儿子闯祸了,再不就是县主们想爹了,太子妃过来送汤了……”
沈廷钧淡淡的接了一句,“殿下辛苦了,酒大伤身,殿下回头多喝些补汤就是。”
未尽之意就是,这都是小场面,不敌殿下你一合之力。任凭东宫再怎么闹腾,殿下一出面,万事都可解决。
至于补汤么……这就更微妙了。
秦晟忍不住轻咳了两声,用肩膀扛了扛沈廷钧,“损还是你损。”
“多谢殿下谬赞。”
秦晟被噎住了,碰上沈廷钧这种软硬不吃的人,你说你能拿他怎么办?
当下他也不和沈廷钧绕弯子了,诚心提醒说:“长荣这两天频繁往宫里来。娘娘知道你什么心思,也私下里规劝了长荣,可长荣素来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娘娘实在劝不住了,就想着这事儿还是得你亲自出面解决。”
沈廷钧眉头当即蹙了起来,“殿下,我与她早已和离。”
“和离了不是还能再婚么?”秦晟讪讪的摸摸鼻子,觉得自己这话有些无理取闹,可该说的不还得说清楚么?
秦晟道:“你若是一直不成亲,许是她即便有那心思,也只能暗地里谋算。可你之前不是带了个姑娘去望月楼赏雪吃饭么?这事儿传的满大街都是,长荣怕是也听着信了,这不,就急上了。”
沈廷钧冷嗤,“我若是一直不成亲,她怕是还以为我对她念念不忘。”
秦晟拍手,“原来你知道啊。”
沈廷钧看过来,秦晟讪讪的转身就往前走,“总之话我给捎到了,回头你出了御书房,就带娘娘哪里去一趟。你即便再不想见长荣郡主,可为了娘娘,我劝你还是见一见吧。娘娘最近被烦的头疼,头疾都要犯了。”
沈廷钧走出御书房后,在去后宫还是去衙门间只犹豫了一瞬间,他心中早有决断,抬脚就……
脚步还没抬起来,就听端坐在身后御书房御案之后的隆庆帝拍额道,“子渊啊。”
沈廷钧不得不重新回到御书房,行礼道:“臣在。”
“朕忘记有一事要告知你了。”隆庆帝显然觉得这是个不情之请,有些为难他的臣子了。但在委屈皇后还是委屈子渊之间,他毫不犹豫的选择委屈子渊。毕竟子渊还年轻,多少磨难都经得起。可皇后年纪大了,还有严重头疾,这几天被长荣闹得夜夜叹气,头疼的受不住。
皇后休息不好,他也别想能睡个安稳觉。偏他骂又骂不过皇后,打又不舍得动手,万般无奈之下,皇帝决定这件事还是交给子渊来解决吧。
毕竟,谁让长荣是他前妻,这次也是奔着他来的呢。
隆庆帝便道:“你先把公事放一放,先到后宫去寻皇后,皇后许久不见你,有些想你了。”
早已从秦晟哪里得知实情的沈廷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