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钧似是觉得,她让他在她面前保持规矩体统非常搞笑,因而便也轻笑出声,愈发攥紧了她的手说:“实在忍不住,月儿见谅则个。”
她倒是能见谅,可大哥见谅不了啊。
眼瞅着身后几人距离越来越近,桑拧月就急了,“还有人看着呢,我大哥就要追上来了。”
沈廷钧却依旧不急不躁的安抚她:“不要慌,没人能看得见的……你大哥也不会追上来。”
桑拂月果真没有追上来,因为他被成林和成毅拦住了。每次当他略有靠近前边那两道人影,成林和成毅就会冒出来阻拦他。
桑拂月就很气愤,恨不能和成林成毅打一架。
而常敏君在旁边看着这一幕,也忍不住和三哥嘀咕:“有时候也不能怪拂月太暴躁,实在是沈通判这行事作风,有些太霸道不讲理了。”
常武明“嗯”了一声,表示他非常认同妹妹的话。
常敏君见状就又说:“这也太强势了,拧拧真跟他成了亲,婚后不得被他压制的死死的?也难怪拂月打死都不同意这门亲事,换做我,我也不想把妹妹嫁给这样老谋深算、一肚子鬼蜮伎俩还如此强势的男人。”
常武明看了眼妹妹,你也说了,沈廷钧老谋深算、一肚子鬼蜮伎俩、还强势的狠。既如此,他岂会连自己喜欢的姑娘都娶不到手?那岂不是太小看沈通判的能耐了?
几人继续往前走着,沈廷钧依旧牵着桑拧月的手。不过他们穿着宽袖氅衣,宽宽大大的袖子垂落下来,就也看不出两人的手是不是牢牢牵在一起了。
这种掩耳盗铃的手段,对于桑拧月来说倒是很管用。最起码她依旧别扭着,赧然着,但到底是任由沈廷钧牵着她的手,赏了一会儿花。
沿着后山走了半圈,桑拧月有些累了,沈廷钧便径直牵着她,走去一处早就布置好的暖亭中休息。
这亭子三个方向都用厚厚的帷幔遮掩着,亭子中还放着一个炭盆取暖,石桌上放置热茶、点心和果子,一看就是有人精心布置的。
沈廷钧牵着桑拧月,在两个放了棉垫子的石凳上落座。他递给她茶水点心,让她补充体力,看她一口口吃的香甜,沈廷钧的眸光也越发深沉了。
桑拧月吃着吃着,突然就觉得眼前的气息愈发灼热了。而他的面颊预靠越近,似是要贴到她面上来。
她脸一红,赶紧侧过身去,与此同时不忘小声的警告沈廷钧:“你不要太过分了,这是在外面呢。”
沈廷钧的声音明显喑哑了许多,他轻松的将桑拧月的身子转过来,目光灼灼的逼视着她:“若不是在外面,就可以了么?”
桑拧月顿时警惕的抬头看他,整个人恨不能缩成一团,面颊却更红了。她有些胆怯的问:“你想要做什么?”看他要张口,她眸光水润、面含羞赧的瞪他说:“不管你要做什么,只要不合礼节,就都不可以。”
“可我之前还牵了你的手,那难道合乎礼节?”
桑拧月被他的反驳弄得张口结舌,“那还不是,还不是……”还不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但是牵手和亲吻是绝对不同的两个概念。她能容忍他牵她,甚至是搂抱她,但若他想亲吻她……不行,只是想想那画面,她便感觉呼吸困难,整个人似要窒息过去。
桑拧月的窘迫和为难看的沈廷钧不落忍。
她还是个小姑娘呢,如何会是他的对手。不过三言两语间,便被他逗得慌乱无措起来。
沈廷钧不想吓到她,更不想远处虎视眈眈的桑拂月有借口来将她带回去。他便强压下心中所有的躁动,轻轻摸着她消瘦的面颊说:“这些天没好好吃饭么?怎么瘦了这么多?”
桑拧月支支吾吾说:“吃了的。只是平日动的少,就没什么胃口,许是因此才瘦了些。”
她自以为自己找的借口天衣无缝,可她浑身都是破绽,沈廷钧想看不出她在说谎都很难。
而沈廷钧几乎也是在一瞬间,就想明白了她会如此消瘦的原因。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呼吸更加急促。就真的恨不能时光能走快些,再走快些。
等他从京城回来,事情就会定下来,届时她应该再不会因为家人的拒亲胡思乱想、黯然消瘦。
沈廷钧攥着桑拧月的手,一只手又将她尖瘦的下颌抬起来。他轻声问她:“月儿信我么?”
桑拧月迟疑片刻,点了两下头。语气也有些轻飘飘的,“我自是信你的。”
沈廷钧便轻笑着说:“既然信我,便将一切都交予我。不管是你父母的反对也好,你兄长的抵制也罢,一切都由我来应对。我会扫清所有障碍,正大光明的迎你为妻。你只需要相信我,欢喜我,耐心的、静静的等着做我的新娘子,好不好?”
桑拧月一张脸顿时红的透透的,就连耳后根和脖颈,也都染上了一层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