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猴职责所在,一把拽开神棍,肖芥子也是下意识往边上避让,忽然想到晓川势必一头撞在搬拆了半天的石墙上,她撞个头破血流活该,万一撞得石墙塌垮,方才辛苦半天,岂不是白费了?
情急之下,飞起一脚,把晓川往边上踹开。
晓川虽然不是什么功夫好手,撒泼打架还是在行的,又兼年轻、身形敏捷,挨踹就滚,一滚之下,仆地即起,跟条癞皮狗似的,又向肖芥子直扑了过去。
肖芥子眼见她右手里寒光一闪,知道有刀,先发制人。
她抢上一步,一把攥住晓川持刀的手腕,先往外狠狠一拉,再猛一反拧,迫得晓川匕首脱手、身子背反,紧跟着追加一脚,直踹腿窝,把她踹得扑跪在地。
陈琮之前见晓川有刀,急得抓起头灯就要扔砸,才一扬手,就见肖芥子已经搞定了七七八八,赶紧又收手:头灯照明可用,能不毁损最好。
晓川扑跪之后,喉间嗬嗬,还待挣扎,花猴已经一个箭步抢上来,动作麻利地将她双臂反剪,又厉声喝止不远处踉跄爬起、想过来帮忙的廖扬:“你在那别动!”
险情排除,陈琮松了口气,问肖芥子:“没事吧?”
肖芥子摇头,弯腰不便,她蹲下身子捡起匕首。
晓川的战斗力,之前在鬼林的那棵大榕树上,她就见识过了:压根不是她的对手,突袭都未必有把握,何况是明袭?
干嘛要做这种无用功呢,完全自讨苦吃。
神棍也纳闷,他蹲下身子打量晓川。
晓川汗出如浆,辫子又散了几根,她也不看神棍,血红着眼盯着肖芥子,那表情,好像是要撕下她两块肉来,嘴里念念有声,还是那几句话。
神棍听了一阵子,抬头看肖芥子:“这意思我懂,好像是说你进了洞、魇神会睁眼,他们就会遭殃。怎么魇神还没睁眼吗?”
魇神不就是肖芥子石头里养的那个女人脸的蜘蛛吗?据肖芥子说,那蜘蛛活力四射的、结网都结到了天上,居然还没“开眸”?
陈琮的关注点则在后一句话:“什么叫‘我们还没准备好’啊?”
肖芥子想了想:“应该是指这一次吧。”
上一次的魇山反扑,有组织、成规模。如果卷土再来,显然会吸取上一次的教训,准备得更充分、更稳妥。
但突然间,双方仓促对阵了:她几乎什么都不知道,对方也“没准备好”。
花猴也咂摸出点门道来:“看出来了,他们很不想你进洞。”
是啊,又是暗算又是恫吓又是挥刀子,肖芥子逆反心都生出来了,她笑嘻嘻看晓川:“这么不想我进洞啊,那我还非进不可了。”
又抬头看不远处的廖扬:“你,好手好脚的,过来干活!”
***
陈天海依然在无底洞的洞沿边坐着,偶尔抬手,看手上的那颗大钻。
希望晓川和廖扬能得手吧,毕竟,事发突然,还没准备好呢。
魇女进洞,魇神开眸,每次开眸,他们都血流成河。还是别开眸了,魇女就这么死了最好,他们会安安静静离开,准备好了再来。
身后的山肠里,渐渐传来杂沓的脚步声,再近点,还能听到说话声。
来的应该有……两个,不,三个人。
陈天海转过头,眯着眼睛去看,来人都打手电,三道雪亮的光柱交错着过来,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
为首的那人先走过来。
是个戴黑框眼镜的中年女人,头发散乱,眼神阴鸷,因着着急赶路,面色潮红,气喘得厉害。她大概没想到这儿有人,先是一怔,继而似乎发觉了什么,一直盯着陈天海看。
后头的戴天南和阿达赶上来,戴天南喘得上气不接下气,阿达也累得够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