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芥子点头,眼眶微湿,本来,这分别已经酝酿了两三天,还以为能洒脱地挥手就走,没想到,临到关头,还是有点舍不得。
想说点什么,第二次关门提示音响了,这一次是真要关了,陈琮松开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一次窜进了车里,几乎是刚站定,门就开始关阖了。
肖芥子是真没反应过来,她只觉得,前一秒还埋在温暖的怀抱里呢,下一秒这人就飞了,飞得她措手不及。
她看前后无人的站台,看整装待发的高铁,再看门里的陈琮,终于没忍住,捂着脸哈哈大笑。
这人怎么跟个巨能蹦跶的袋鼠似的,一会跳上车、一会跳下来的。
列车徐徐开动,陈琮倚靠在门口,拿手机录了这一段。
她是在笑吧,挺好的,腰都笑弯了。
千金难买我高兴,高兴就好。
***
肖芥子拎着行李包出了站。
几年来,这是她头一次独自上路,以前有红姑,走到哪都会回头,红姑的方向就是家的方向。
现在只能往前走了,走到哪,自己在哪,哪就是家。
她出了站,招手截了辆出租车。
上车落座,司机熟练地摁表计时:“美女,打表走啊,去哪?”
肖芥子说不出,长临河她没来过,也没打算待,这儿只是她下车的地方。
鬼使神差般的,她问了句:“云南去吗?”
她以为司机会笑她、或者发牢骚说她拿人取乐,没想到都没有,司机是个老司机,见惯各色客人,相当老练:“一般说这话的,要么黑户,要么老赖。”
肖芥子惊讶:“为什么?”
“没身份证,或者限高,不能坐飞机、高铁,就会花大价钱、打这种长途出租,不瞒你说,我遇到过几回,有一次我还真拉了个客去深圳,挣得是多,累啊,跑了两天一夜。你真要打车去啊?搞不好七八千,不合算啊,这还不如多花点钱,找个大车带呢。”
听起来,这像是个有门路的,肖芥子心念一动:“要么,师傅你帮我联系联系?我是个……黑户,确实出行不方便。”
司机很爽快:“行,我帮你问问啊,我先往县里开,问着了就载你过去。”
……
肖芥子长吁了口气,她当然不是黑户,但谨慎起见,像她这样需要隐匿行迹的人,如果可以跟着黑车回云南,那当然是比公共交通要好。
她坐了会,想到什么,拉开行李包的拉链。
陈琮又给她塞了什么“小礼物”啊?
一眼就看到了,不算小,是什么植物纯天然的染发剂,便携式、可自行操作的那种。
颜色是冷棕色,看着还挺好看。
肖芥子皱眉,她想起最初见面时,陈琮就点评过她的头发,说什么全染或者挑染会更时尚,这么久了,怎么还不放弃?她都跟他说了,这是生病!愁出来的白头发!
正想塞回包里,忽然注意到,背面还贴了张便利贴。
肖芥子扯下来看,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显然是仓促写就。
——芥子,你说白头发是生病愁出来的,那就不要看见它了。每天看见了就想起生病,影响心情。忘记它、无视它,会不会心情好点?
肖芥子沉吟了一下,又拿起染发剂,看背面的操作说明。
好像……也不是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