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身穿上,真是帅气极了,肖芥子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帅过:果然人衣马鞍,就是可惜了,这么帅气的时刻,又是她一个人跑来窜去行动、也没个观众。
如果把那伙人比作“点”,土坡是道“线段”,那么点到线段之间,垂直距离最短——她尽量靠近那伙人,侧身在一棵树后,掏出便携式的变倍高倍单筒镜,慢慢转动变倍旋钮。
这玩意儿,才不到80g,最高能到30倍,太够用了。
她逐一观察那伙人。
矮壮男,果然又肥又壮,脸上油乎乎的,让人很不舒服。
精瘦男,看着很精干,正玩着手里的一把匕首,很俗套的玩法,五指叉开,忽闭忽合,拿刀尖在其间乱戳,看得出来,手法很快。
拳男,只穿了件短袖,那肌肉真的是……胳膊能有她大腿粗,她感觉自己除非耍诈、否则很难把这人放倒。
槟郎妹,又在嚼槟郎,也不怕把牙齿吃坏。她编了一头的辫子,箍了条彩色发带,正坐在廖飞脸的那个男人身边、剥红薯喂给他吃。
肖芥子皱眉:多大人了,还要人喂,一两口当情趣,每一口都喂,你是自己没长手吗?再边上,就是那个头发盖脸的女人了,她侧坐着,头发又盖得严实,一时间,肖芥子也看不出什么。
她继续挪转镜头。
除了这几个外,还有别人:一个戴黑框眼镜的中年女人,看着很像学校里的教导主任,另一个……很难形容,肖芥子差点看笑了。
这人三十来岁,脑袋中间的一道头发全部剃光,两边的头发黑、长且茂盛,摇头晃脑时,中央的那道肉白色相当显眼,像一条骄傲的田埂大道,也不知道追逐的是什么审美。
就在这时,有人突然从车上窜了下来,吃饭的人中,有几个被吓到,怒目呵斥,像吼一条狗。
而那个人,真的像一条狗。
肖芥子激灵灵地打了个寒噤。
那个窜下来的人,脖子上戴了个项圈,项圈上连着一条拽绳,当他突然窜下的时候,车上牵绳的人下意识大力拉拽,拽得他脖子后仰,由狗一样四肢着地的窜逃变成了两手抓拽项圈、被迫站起。
这是……
肖芥子呼吸急促,赶紧移转镜头看他的脸,刹那间后背直冒凉气。
这不是……梁世龙吗?
她跟梁世龙没有直接接触,但在阿喀察时,几次去金鹏宾馆内外踩点,对这个威风八面的小个子男人印象挺深,知道他大小是个头目,从来都小心避开。
梁世龙……怎么会在这?还如此屈辱地被人拴着?
她定了定神,赶紧重新对焦、调倍数,场面有点乱,有人在笑,有人上去推搡,连那个头发盖脸的女人都往外挪了挪,微侧了脸。
一阵风吹来,将那女人的头发吹得往边侧拂开。
肖芥子惊得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咚咚震跳的声音。
徐定洋!
她不是落到颜如玉手里、被解决了吗?怎么会在这?
然而千真万确,这确实是徐定洋,为了确认,她还特意查看了一下徐定洋胸前,又看到了那颗熟悉的金珠。
徐定洋手里拿着带镜子的粉盘,另一只手里是小刷子,好像正在化妆,左边的脸有点奇怪,有一道淡淡的肉红色,从眼睛下方一直延伸至下颌。
她用小刷子蘸了点粉,一下下地往左脸上扫,相当专注,连眼前的混乱,都没能让她分心。
春焰,这是春焰的人来魇山了。
肖芥子略一思忖,迅速梳理前后。
——徐定洋接走了红姑。
——她从红姑那里套到了一些有关魇山的信息,派人过来找,但那些人的找寻并不顺利,先在司机群里打转,又想求助嘎多寨的魔巴。
——这个时候,徐定洋绑来了梁世龙,梁世龙参与过“熄灯计划”,知道魇山的具体位置。所以,那个廖飞脸的男人接到电话时很高兴,说“有门儿”、“搞定”,他不需要再求助魔巴找魇山了,立刻招呼人走了。
他们来魇山干什么呢,莫非也要去魇神庙里找东西?魇神庙要是先被他们给扫荡了,还能轮得到自己吗?
肖芥子唇角微抿,悄无声息回撤。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