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奉先招呼道:“你可总算下来了,我们当中,就你神龙见首不见尾,一个月见不到一次面,想要一起聚个会都难。”
李恒对他这种俨然自居众人首领的态度十分不满,不过一想到对方这么快就突破了二重阴阳境,的确有骄傲的地方,只好暗中撇了撇嘴,忍住没有拆台。
看见罗丰从山上下来,孙小莲欲言又止,有所顾忌,赵奉先跟李恒也或多或少有同样的冲动,但两人要比同龄人成熟,并没有在脸上显示出来。
反而高柱脑子一根筋,问出其他人担心忌讳的问题:“我听说这悬命峰非常邪门,罗兄你在山上没遇见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吧。”
罗丰也不隐瞒,直言道:“其实在山上的时候倒没什么,并无异样,但是前回我下山试炼的时候,却碰上许多意料外的倒霉事,或许悬命峰的诅咒是确有其事,看来以后我得向谷峰主学习,一辈子呆在山上了。”
赵奉先等三人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似是在庆幸自己没有被分配到悬命峰,想要安慰,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反而高柱快言快语,豪迈的挥手道:“我命由我不由天,我等修行不就是逆天的举动吗?小小的诅咒,怕它个球!走,咱们一起去喝一杯,帮罗兄压压惊,去去煞,锻器坊的虎骨酒可是很够劲的!”
第17章欺凌
锻器坊的酒家中,数名长相不俗的侍女不断捧着美味的佳肴酒菜上桌,同乡五人觥筹交错,相互交谈这数日来新奇的见闻,气氛很是浓烈。
其实五人在家乡时,彼此都说不上什么交情,甚至有的连名字都叫不出,顶多点头之交,但如今身在异地,这份同乡之情就显得格外珍贵。
“原来这些分院的地底下,都有配置这般享乐场所,还雇佣诸多凡人服侍,我却是头一回知道。”
罗丰从窗口向外看去,宽敞的街道热闹非凡,有酒家、客栈、绸缎坊、家具铺等等,一点也不输给人间的州省大都,对比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大猫小猫两三只的悬命峰,不由得发出由衷的感慨。
当然,也就是随口一叹,本性上他是个喜静不喜动的人,就算悬命峰上同样有热闹的市集,他估计一年也去不了几趟。
高柱饮了一口烈酒,哈哈笑道:“不仅如此,我们每个人都被配了几名丫鬟家仆,处理大小琐事,过得跟大户人家的少爷似的,嘿,怪不得人人都向往仙道,挤破头也要往上钻,这样享受的生活,皇帝也不过如此。”
这种时候,自然没人会提“五年限制”的晦气事。
罗丰苦笑一声,悬命峰以前其实也有配备丫鬟和家仆,不过自从出现诡异变故后,连这些服侍者也都离奇死亡,于是再也没人敢上山,这项福利就给取消了。
孙小莲巧目顾盼,拿起一杯酒,向赵奉先敬道:“差点忘了,恭喜赵师兄晋级阴阳境,为我等众人开先河,日后若得大道,可千万别忘了提携大家。”
赵奉先矜持的笑道:“大道之说,太遥远了,我可没那么大的野心,只要这辈子能突破*凡胎,成就天人,便心满意足了。”
李恒对他的虚伪很是瞧不起,又不好指责孙小莲的市侩迎奉,只好转头找为人单纯的高柱交谈,一阵有意的拉拢吹捧后,让这位老实人兴奋得找不着北,喊过女侍,又追加了几道名菜名酒。
锻器坊是高柱的职务分配地,所以他十分熟络,而孙小莲则被分到了养鳞池。
酒到酣处,赵奉先提议不如来行酒令,这时,一个陌生的声音插入。
“不如再加我一个怎么样?”
意外扰局的人是一名满脸髯须,虎背熊腰的汉子,他虽然口上说着加入酒局,但语气中毫不掩饰来捣乱的倾向。
赵奉先似乎是认识来人,皱着眉头问:“张狂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哦,原来是赵师弟,这些人都是你的朋友?”
张狂略显迟疑,赵奉先可是组织比较看好的新人,潜力深厚,不好得罪,不过他一想到那位传话给他的人的身份,以及那颗能够帮助突破瓶颈的出窍丹,又不得不狠下决心。
得罪赵奉先,顶多未来不好过,但得罪那位大人,现在就会活不下去。
赵奉先没有看出对方心中的想法,只好道:“他们都是我的同乡,不知道其中有谁得罪了师兄,我在这里代他向你赔罪。”
张狂嘿嘿冷笑:“不必了,此事是上面特意交代的,为了赵师弟你着想,还是及时抽身吧。”
他又转头,对着罗丰道:“你很有胆量,竟敢对我们人道盟的警告视若罔闻,真以为像王八一样躲在山上,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看在赵师弟的面子上,现在给你个选择,跪下来,抽自己的脸三十下,这事就算揭过,否则……嘿嘿,就别怪张某人心狠手辣了。”
其他人一看对方要寻仇的对象是罗丰,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不约而同的起了一个念头:悬命峰的诅咒果然可怕!
李恒脑筋转得快,联想当日刚领取职务后的遭遇,知晓罗丰必然是没有给人道盟上缴保护费,于是道:“张师兄,罗师弟欠下的费用,我们愿意替他双倍奉还,希望你能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
“你要替他偿还?”
张狂乜斜了一眼,毫无征兆的动手。
一个巴掌将猝不及防的李恒抽飞出去,撞翻一连串的桌椅,半空中蹦出两颗带血的牙齿。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有资格跟我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