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生气了?
聂思远莫名其妙,不知道哪句话戳了他痛点,桌下悄悄按住他的手,生怕这狗东西现在尥蹶子。
好在封琰只是十分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赌气似地将头别了过去。
提到花莲坊,聂思远倒是想起点事情。
那是地处西北偏远地区的一个家族,平日里不常与外人接触,也没做过什么恶事,但江湖评价却不太好。
只因为他们不仅擅长易容,还有传言称,说他们祖辈起源于湘西,做的是缝尸的生意,这才有了那精妙绝伦的易容之术。
江湖中人都是刀头舔血,中原又讲究全尸下葬,所以当初没少有人找李家做这种死人活,对此也都很忌讳,背地里也只叫他们李二皮匠。
直到后来,李氏全族突然销声匿迹,就再也没人见过了。
难怪这个李绣不仅会易容,还能将商玉香的尸体伪装成刚死的模样。
“当年我坏了规矩,祸及全族,只剩我和几个孩子侥幸逃了出来,这些年隐姓埋名,没想到还是被人找到了。”
李绣眼中露出浓浓的忌惮:“三个多月前,我突然发现家里经常来一些不认识的人,陈景林说都是一起读书的朋友,可我知道不是!那不是读书人的眼睛,那些人是杀过人的!所以我当时便十分警惕。”
她突然盯着聂思远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是我太敏感多疑了?”
聂思远没说话,反倒瞥向了封琰。
少年此时低着头,嘴角淡漠,没了笑容的时候,显得凌厉肃杀,就算坐在那一动不动,也带着无法忽视的危险感。
杀人者的气息,确实不一样。
因为人在漠视生命的那一刻,就沦为了野兽。
“擅易容者更懂查察言观色,我倒是觉得你的直觉没错。”
李绣点头:“所以当时我第一反应就是灭我李氏的仇家又找上门了,可我已经有了丈夫儿女,不能逃走,更不可能继续留下来,为了他们的安全,我不得不想出一个办法,就是在戏服上做手脚,然后烧毁戏台,让所有人都以为我死在了下面,金蝉脱壳。”
聂思远闭了闭眼,长长叹了口气,接下来的事情就算李绣不说,他也能猜的出来。
“但你没想到陈景林也想杀你,除了你点的火,那老头将后台的炭火也给点了,不仅如此,你家的马夫同样倾慕商玉香,恐怕是为了成全她能当上陈夫人,也动了杀念,不过他以为你和孩子在后院,便锁上了后门。”
想杀□□灭人子,心思如此歹毒,那马夫死的也不冤。
聂思远猜测他最后应该是认出李绣了,这才替她挡了那一箭。
李绣从床边跌落,脸色惨白,全身都在战栗,胸口越来越闷,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狭窄闷热的暗道中。
虽然她没亲眼看见,但那一百多人挤在一起被烈焰吞没,皮肉和木头被烧焦的味道以及那凄厉的惨叫与哀嚎甚至可以穿透厚厚的土层萦绕在她耳边。
等她再出来时,外面已是人间地狱。
李绣嘴唇颤抖着,喉咙中发出破碎的声音,像是极力压抑着痛苦的哭泣,又像是野兽崩溃后的绝叫。
终于她遏制不住地伏在地上痛哭失声。
“是我害死了我的两个孩子!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啊!陈景林他是个畜生,欢儿乐儿才五岁,他竟然挖锁魂井镇他们的魂。。。。。。”
幽兰驿中回荡着撕心裂肺的哭声,直到许久后才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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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思远看着披头散发状若疯癫的李绣,又忍不住叹了口气,然而依然有一团厚厚的迷雾笼罩在他心头。
马夫死前说大门不是他锁的,那是谁锁的?
对方又为何如此狠毒,非要将当时所有人全部烧死在聚仙阁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