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有人登门来找,却是同窗王怀易委托来的,要请陈晋去王家相见。
陈晋心里暗觉疑惑,以前都是王怀易主动过来的,这次是怎么啦。
一问之下才获悉,原来王怀易生病了,生的是一场怪病,似乎病得还不轻。
闻言,陈晋不禁嘀咕,难道这位爱好迷信的王同学又去搞了什么名堂,把不干净的东西给招惹回来了?
也不多说,直奔王家。
当见到躺在床上的王怀易时,不禁一怔:“怀易,你怎么啦?”
多时不见,王怀易像换了个人似的,眼圈乌黑,两颊深凹进去,萎靡得如同个小老头。
陈晋又注意到房间的环境布置,到处张贴着一张张桔黄的符,还有各种各样的器物:桃木剑、铜铃、明镜……
不是废纸,便是寻常的铜铁,皆为假货。
见到他,王怀易眼泪哗啦啦地流下来:“守恒,你来了,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陈晋又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王怀易唉声叹气:“撞邪了,我撞邪了,已经快半个月没睡过觉了。”
“那之前你为何没来找我?”
“唉,你外公家出事,你过得不容易,我怎好再去烦你?”
果然是这个原因,又或者,在王怀易看来,自己撞邪,就算找陈晋又有什么用?还不如去求多几张符。
陈晋当即开法眼,四下巡视一番,并没有发现端倪,便坐下来,听王怀易诉说:
“守恒,是显成来找我了。”
“显成?苏显成?”
王怀易道:“正是他。”
陈晋更感惊诧:“他不是当苦行僧,离开岭南了吗?”
王怀易泪眼婆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每天晚上,只要我一闭眼,显成就来了。他穿着大红袈裟,头上光秃秃的,已经正式出家当了和尚。”
陈晋双眸一缩:“他找你做什么?”
“他说他已成佛,要来带我遁入空门,前往西方极乐世界,然后普度众生。可我不愿意啊,我是读书人,要考功名,要博取一番荣华富贵,还要娶三妻四妾的。”
“接着呢?”
“他见我不同意,倒也不逼迫,只盘膝坐下来,然后拿出个木鱼,一边敲木鱼,一边念经。我一听那木鱼念经声,先是觉得头疼,然后人就迷糊了,真就觉得活着没意思,众生皆苦,想要出家去。好在我醒得快,于是不敢再睡了。”
陈晋听着,心中已经有几分计较。作为秀才,王怀易的泥丸宫内景观大概没有起房,但肯定比一般的平头百姓牢固些。
王怀易接着道:“我自幼拜神,也时常礼佛,却也知道此事古怪,可能对方根本不是苏显成,而是邪祟伪装而成的,因此去找法师道士,做了好几场法事,又请了诸多法器灵符,然而一点用没有。只要我睡觉,显成就又出来了。”
陈晋问:“你去哪找的法师道士?”
王怀易道:“我找了很多家的,若非五岭太远,都要去山上请仙家。”
陈晋:“……”
毫无疑问,王同窗这是病急乱投医,找了一群神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