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草除根
“母亲病了,婉柔自是应该照顾,
大夫说您气候郁结于心,需要精心调养。”
钱氏面上虽然不显,但心底里有防备。
她对柳婉柔如何,她心知肚明。
她不信柳婉柔会这样好心。
柳婉柔走进前,敏感地能洞察人心,虽未和钱氏直接视线对上直视,却虔诚道,
“无论母亲是何身份,母亲养育婉柔一场,终归是婉柔的母亲,
母亲需要婉柔时,婉柔自是应该对母亲尽孝。”
钱氏没说话。
昨晚怒气上头脑子昏聩,如今思绪倒是越发清晰起来。
她当初嫁给柳贺庭的手段与如今的冯蓁蓁无甚异同。
这些年来辛苦筹谋,步步为营,也不过是因为她没有娘家作为依靠。
眼下见了柳婉柔的确会生疑防备,但她也知道,若不是得到柳婉柔的接济,她不定会落到何种境地。
只是……
让她觉得讥讽的是,她居然得靠柳婉柔。
更让她觉得讥讽的是,如柳贺庭那般趋炎附势自私自利的人,对女人是真的能够狠心。
对柳婉柔去世的娘是如此,
对香兰是如此,
尽管她早早有防备,却还是不成想早早就落到了这一步。
男人果真是凉薄,一点都都靠不住。
柳婉柔将药碗捧起来,
“母亲,该喝药了。”
钱氏眼角瞥过一眼,未作声,一动不动。
柳婉柔端着的药碗冒着些许热气,她拿着勺子搅动几下,似是自言自语,偏偏用的是两个人都能听清的语调,
“是婉柔的疏忽,
母亲病了,婉柔身为子女,自是应先为母亲试药。”
说着,低头,率先尝了钱氏的药。
微皱了眉头,
“确实苦了些,良药苦口,母亲还是暂时忍耐些吧。”
钱氏见柳婉柔将药入口,戒心勉强缓一分,道,
“放在一旁吧,等会儿我再喝。”
“是。”
趁着等药凉的空当,柳婉柔顺势提及,
“夏荷的身契在府上,恐不好出府继续服侍母亲,
不若我改日寻来聪明伶俐的再来服侍母亲。”
钱氏拒绝,
“不必了。”
柳婉柔派过来在身边伺候的,谁知道是丫鬟还是监视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