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蒙之所以未在朝堂上直言,原因无他,只因刘君子尚在锦衣卫的严刑拷打下,怎能轻易揭露?他林蒙,讲究的是君子之道,这份功劳,岂能与锦衣卫争锋?毕竟,他林蒙乃是有原则的男子汉。
马文升精神一振,眼中闪烁着羡慕的光芒:“如此,钱粮之损耗,便能降至谷底。新建伯,你献红薯立下奇功,陛下造石坊以彰你的功绩,真乃令人艳羡。”
他的目光中满是敬仰,脸上洋溢着羡慕的神色,石坊,那是每一个读书人梦寐以求的荣誉,犹如妇女们以立贞节牌坊为荣一般。
马文升望着林蒙,满脸通红,喃喃自语:“新建伯,你的石坊,真是令人羡慕啊。我,这兵部尚书,怕是今生无缘了,死后能否赐个谥号,也未可知。”
林蒙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内心暗自叹息,石坊有何用?不如直接封赏来得实际,心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强忍着怒气,转身离去,留下张信等人,独自背影拉得老长。
马文升尴尬地站在原地,心想:我到底说错什么了?这家伙,怎么还是传说中那般无礼?不过……倘若他林蒙有礼貌,那就不是林蒙了。马文升对林蒙的期待本就寥寥无几,如今这期待值已经低到了尘埃,与禽兽无异。
眼见林蒙带着人离去,马文升捋着胡须,远远望着那背影,摇头晃脑,居然也不生气,反而喃喃自语:“这林蒙,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啊,至少……偶尔……还是能好好说话的,外头那些闲言碎语,真是以讹传讹。”
走远的林蒙,恐怕也想不到,自己的无礼和傲慢,竟得到了马文升的赞誉。
这。。。
。。。
林家顿时热闹非凡。
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一座巍峨的石坊如同巨龙般昂首而起,它不仅是林家荣耀的象征,更是工部匠心独运的杰作。这座石坊,似乎在无声地宣示着它的主人——林蒙——那无与伦比的忠诚与智慧,它的巍峨壮丽,几乎将林家门前的街道一分为二,对面的院墙也不得不低头退让,为它让出一片天地。
石坊之上,镌刻着“忠贞胆智”四个大字,那是武将荣耀的巅峰,是无数英勇之士梦寐以求的至高荣誉。这座石坊,非立下赫赫战功,无人敢奢望。
随着石坊的揭幕,一场盛大的庆典随之而来。顺天府府尹亲临现场,宫中的宦官也云集于此,英国公张懋更受陛下之命,亲自宣读旨意,声势浩大,举世瞩目。
林蒙,这位曾经的风云人物,此刻却有着几分“金榜题名时,衣锦还乡日”的尴尬。他背着手,望着这座石坊,心中五味杂陈,既有些哭笑不得,又觉得这荣誉虚无缥缈,不禁叹了口气:“这东西,能吃能喝吗?不过是块招牌,好歹也给点实惠啊。”
然而,他的身后,王守仁等人却如同看到了灵魂的灯塔,激动得热泪盈眶。这座石坊,不仅是对恩师的最高赞誉,更是他们心中的楷模。年纪轻轻便获此殊荣,从此名声远播,四乡八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些都将被载入史册,流传千古。
唐寅泪水横飞,掩面而泣,他的哽咽之声,如同晴天霹雳,震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林蒙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惊得呆住,皱眉问道:“你哭什么?”
“恩师献红薯于民,救万民于水火,陛下龙颜大悦,赐予恩师此石坊,以旌表其功绩。天恩浩荡,恩师……学生为恩师高兴,高兴啊……”唐寅的哽咽之言,如同催泪弹,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那份深深的感动。
这石坊,如同古代大臣们的谥号,是他们一生功业的见证。林蒙虽然有些无奈,但心中也不禁涌起一丝暖意。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三好学生的奖状”吗?陛下,能否给点实际的奖励呢?
就在林蒙心中感慨万分之际,他的眼角也不禁泛起了泪光。旁人看了,纷纷点头,议论纷纷,感叹着这份深厚的师徒情谊,真是感天动地。
英国公张懋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突然一拍身旁的宦官,蒲扇大的手掌拍得宦官直往地上倒去。
“刘公公,你还记得老夫当初怎么对你的林家公子说的吗?”张懋乐呵呵地问道。
宦官揉着肩膀,强颜欢笑:“奴婢记得,公爷,可是奴婢实在不懂。”
“罢了,说了你也不懂。”张懋淡淡一笑。
那宦官小心翼翼地看了张懋一眼,低声说道:“奴婢恭喜公爷,张家又添了一位小伯爷,这满京师,谁不羡慕哪……对了,公爷,若是您修书一封到开封,周王殿下……”
张懋的脸色如深秋的乌云,沉甸甸地笼罩着不悦。那所谓的开封之地,原本是自己的姻亲周王的地盘,而今,他的儿媳竟如风中残烛,被人偷偷拐走。周王这等行径,实在是让人齿冷。前几日,张懋心急如焚,国公府的颜面,竟被如此羞辱,可如今,他却只是双手环抱,冷眼旁观,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修书?修什么书?咱们张家男儿,何愁无妻!周王若真想一刀两断,那就来吧,有胆子就把人送回来,公开休妻!”
张懋咬牙切齿,冷笑连连,仿佛要将这怒火传递给四周的每一个人:“我张懋,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欺辱的!”让这股怒火在空气中沸腾,让所有人都知道,上次的事,他绝不会就此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