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妙谊抓住他的手腕,撇着嘴,“但我还是好想哭。”
他拍拍胸口,“那你靠着我哭吧,今天把坏情绪都释放出来,我陪着你。”
见她没有动静,陈景元主动按着她的脑袋抵在自己胸口,轻柔地摸着她的后脑勺,仿佛在安抚受伤的小猫,“哭吧,这下没人看得见了。”
一下子陷入黑暗,视力模糊的时候,嗅觉会异常灵敏,鼻息间都是他衣服洗衣液的味道,香香的,很有家的味道。
她没有爸爸妈妈了,奶奶年迈不能给她撑起一片天,相反她现在是家里的顶梁柱,无时无刻都要挺直腰板,可是真的好累。
从成绩下滑开始,她整个人陷入迷茫,开始胡思乱想,甚至有几个瞬间,把成绩退步归结于和陈景元之间的纠缠羁绊。
她邪恶地想:只不是只要狠心和他分开,以后再也不说话,就能保证高考万无一失了。
可真的是因为陈景元吗?
有没有可能这样做了,不仅成绩没有恢复,还失去了人生中最宝贵的感情。
……
四月的风吹着很舒服,兰溪的天已经暗下来了,观音娘娘的佛像前亮着烛火,这种舒服的感觉把郑妙谊包裹起来,好像回到了妈妈的怀抱里。
她接过纸巾把脸上的泪水擦干,不用看也知道,眼皮都哭肿了。
她整整哭了一个小时。
把情绪发泄出来的结果就是,她现在整个人呆愣楞的,看起来很木讷,仿佛灵魂被抽干。
郑妙谊坐在木头做的长椅上,身后陈景元在帮她整理头发。
扎起的马尾早就乱七八糟了,鬓边的碎发被泪水打湿一绺一绺的。
少年修长有力的手指穿过茂密的黑发,从头梳到尾,从凌乱到整齐,嘴里碎碎念道:“甄愿说你要自杀,吓得我差点尿裤子。”
一只手抓住头发,另外一只手撑开黑色皮筋,不太灵活地在发间缠绕,“不管怎样,生命都是最重要的,哪怕真的没考好,你去哪我去哪,你复读我也复读。”
“最坏的结果就是我们一起去厂里打工,放心我的工资都交给你,不够花的话我晚上再去送外卖赚外快,好不好?”
前面传来沙哑的声音,“谁要和你去厂里打工。”
头发重新绑好了,不难看也不好看,但总比刚刚疯婆子一样好,陈景元揽住她的肩膀,“总之不会让你吃苦的,我去啃老也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郑妙谊踢了他一脚,“我才不会沦落到需要你来养活。”
“是是是,你将来养我,好歹我这张脸不错,没事健健身,每天在床上等你下班回家……”
郑妙谊又踹了他一脚。
村子里的路灯都亮起来了,少年一手拎着她的书包,一手搭在她的肩膀,时不时插科打诨。
“瞧瞧现在多精神,刚刚哭得跟小花猫似的。”
“谁规定我不能哭了。”
“能哭啊,但是下次别偷偷躲起来哭了,来我怀里,哥的怀抱随时为你敞开。”
郑妙谊推了他一把,“走开,好油腻。”
“我认真的,天天练胸肌呢,难道你靠着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