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之间的关系也越发僵硬,明明沈夫人从前并不是一个很严苛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们之间,就变得只剩下冰冷的规矩,调教唠叨,以及……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的陌生感。
这不像是亲母女,反倒是更像继母和继女。
沈夫人一瞬间搂紧了她,这样陌生的两年,她属实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别说了,一切都过去了,岁岁还是好好的。”
沈夫人内心其实恨太子恨极了。
前些日子皇长孙的满月宴,若不是嘉庆帝亲自下令,五品以上的官员家眷都得来贺,她压根不想来。
若不是芈岁自己强烈争取,她甚至都不想带芈岁去。
一直让她避着人的目的就在这里。
女儿如今可能已经把那畜牲干的事儿忘了,但她不能忘。
谁害的芈岁变得木讷无光,沈夫人清清楚楚。
也就这几个月,她才在女儿身上重新感受到活力。
虽然她依旧乖乖学礼数,懂礼貌,看起来和先前那个木讷的她一模一样,可到底是有细微的不同。
以前的芈岁,可从来不会时不时睡在日晒三竿,不会拒绝自己给她请礼仪嬷嬷。
她什么都不会拒绝,也从不反抗。
不过现在好了,她的岁岁,终于又回来了。
沈夫人在听到宫里传来的芈贵妃的消息时,第一反应确实是在气祁光祝的卑鄙无耻。
但紧接着,她其实是在恨自己、恨芈相爷没有足够的能力护住自己的孩子们。
让女儿嫁给曾经差点侵犯过她的人,哪怕只是做戏,也够她心里难过。
一颗尚且温热的水滴落在芈岁的侧脸,她恍惚间抬眸去望。
呆呆地愣在原地,下意识的用小脸儿蹭了蹭母亲的颈窝。
这样一个如此亲昵的动作毫无违和感,仿佛曾经已然做过数次。
似乎连她自己也没发现,在沈夫人面前,她似乎失去了所有攻击性,平时转的很快的脑子也变得迟钝下来。
整个人只剩下最初始的反应,那是一种,对母亲完全的信任和依恋。
*
芈岁从房间出来,面上已经恢复了从前的平静气息。
她带着百雀回到了她的院落。
思来想去,总还是放心不下祁厌一个人在诏狱,鬼知道祁光祝有没有遵守约定啊喂!
叹了口气,芈岁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正直晌午,外头太阳大的吓人。
“百雀,你让人出去打听打听,皇宫最近怎么样了?还有太子那边是什么情况。”
芈岁已经想好了,与其整日担惊受怕,还不如找机会去看看阿厌,吃一颗定心丸。
“是,小姐!”百雀没想那么多,什么也没问,就这么去干了。
*
日落黄昏,天边的云霞泛出点点红芒,然而,与之截然不同的,是诏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