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那块重得要命的铁饼,”云棠珺为着得到想要的消息,并没有在这里计较太多,反而主动适应起了董颂明的那种语言模式,换了个方向继续追问道,“它那么沉那么重,你怎么还能直接上手就给掰断了?我看现场其他人都没有可以做到这个地步的,这也太厉害了!”
“是吧是吧!”听到了来自于自家云哥的夸赞,董颂明的神情变得有些明晃晃的骄傲起来,嘴角只差是没有翘到天上去与太阳肩并肩了,“那是,我力气大,如果练得好了,以后甚至可以搬山移石!可不就是超级无敌厉害么?”
果然。
云棠珺露出了毫不意外地得逞一笑,顺着他的话继续往下说道:“搜嘎!那能不能烦请你告诉我,这话说的,以后甚至可以搬山移石……到底是谁给你画的大饼啊?”
董颂明原本明朗欢快的笑容蓦地僵在了脸上,眼神猛地一滞,开始到处乱瞟不说,嘴角还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满脸写着“哦豁,完犊子了”!
“啊?什么大饼……”他支支吾吾地小声嘀咕,只是听听那低声反驳得理不直气也不壮的怂包语气,大概只差没有下一步就转头逃跑了,“才没有什么人给我画什么大饼呢!”
云棠珺毫无心理压力地顺毛摸:“不是大饼,那你认为,他说的就是事实咯!”
董颂明立马撑直了身体:“当然是事实啦!我之后肯定会变成超级厉害的……”
欸?等一下!张牙舞爪的小孩儿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嗷呜一下子咬住了嘴唇。
人也立刻变得鬼头鬼脑起来,这边看看,那边看看,神情也怯怯的,眨了眨眼睛。
“……呃,云哥,我的意思是……行吧,我没什么意思。”
云棠珺杵着下巴,等董颂明接着编花篮。
“那个他,是谁啊?”
董颂明不高兴地撸了撸鼻子,强撑着他那早就坍塌得不成样子的气场嘴硬道。
“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是有人同我说了什么……都是你在瞎说的!”
“好好好!”云棠珺选取依照以退为进,将两只手捧在两侧脸颊上,一副“我耐心听你继续编”的好整以暇,“都是我满嘴胡话,梦里叽里咕噜念经呢!如此解释,您看满意与否?”
董颂明自暴自弃地捶了捶脑袋,即时上演了“烂泥扶不上墙”。
“唉,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云棠珺哂然一摊手,心道心思单纯的小朋友果然还是太好忽悠了,事情败露得太快,以至直接影响了他这套话之人的成就感:“你说呢?”
董颂明不安地扭动着屁股,好像此刻刚好坐在了千万根雪亮亮的针尖上,扎得他浑身疼痛难忍,从上到下都在气哼哼地散发着无比幽深的怨念。
“哼!见过敷衍人的,没见过像是你这样敷衍的,一点也不走心!”
“怎么还有人搞恶人先告状的啊?分明就是你在敷衍我啊!”云棠珺抬起手,抹了抹眼角之处那并不存在的眼泪,“如今孩子长大了,都拥有自己的小秘密了,先有红颜知己的三明治姑娘,后有偷偷为你画饼的神秘人……像我这样一无是处的旧人,竟被全然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又有什么资格同这些后来的新人争宠呢?真是好不可怜啊!”
云棠珺嘴上说的可怜,面上却笑得像是瞧见了猎物的小狐狸。
所以啊,你还有什么小秘密,好不好一次性都告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