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为人,从诞生伊始,就面临了来自至亲之人的果断舍弃。
所以说,你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
只不过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小野种罢了。
女人的大红裙子像是火焰一样熊熊燃烧,烧红了所有人的眼底里的悲哀。
跟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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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棠珺很聪明,其实他一下子就听懂了。
她做的事,是在试图激怒他。
她需要从他的怒意中获取她想要的……测评数据?
因此,从理性的角度而言,他都必须要尽量压制住心中那动荡不安的怒火。
只从对话当中捡其中对自己有用的作答。
从而让对方无功而返,知难而退。
故而他暗暗咬牙,拼命地给自己洗脑。
不要紧的,这种际遇,远不是第一次,早就习以为常了……
但是人,真的能够无论什么境遇下都做到百分之百的理性么?
云棠珺并不敢做出这样的保证。
尤其是在这样的言语交锋中,他不只没有稳住心头的火气,甚至没好气也不是很顾及后果地直接开了麦。
“不好意思啊,他们只养了我,你羡慕也没有用。”
云棠珺的这话说得冷漠,还有些阴阳怪气,致使他们之间原本就十足不友善的气氛陡然变得更加剑拔弩张。
对面的谌惊鸿怔忪了一瞬,眼中闪过一瞬浓郁的悲哀,却依然不慌不忙地保持了柔柔美美的笑容,突然抬起手,眼也不眨地掰下了身旁一处多面镜形成的尖锐棱角。
咔——嚓。
诡异镜面空间的空气中发出了玻璃被折断的声音。
那声音快速而又尖锐,像是有带刺的东西在耳膜上迅速划过的刺痛感。
再由着各种镜面加强震荡的声波,层层叠叠地传开了去。
刺得人头皮发麻。
只是看谌惊鸿眼下如此干脆利落的姿态,这样的动作,她该是做得颇为熟练了。
声音也不能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为什么没有用?”谌惊鸿微微垂眸,好似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那只棱角,可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那些话,却比棱角还要尖锐刺耳,“因为他们,你的养父养母,都已经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