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鸢将手中的册子合拢好,眼神古怪地看向赵煌,觉得这个处置结果及合理又不合理。
赵煌因弑弟争位一直在为自己塑造善名,虽想让陆宸死,但折子上没有定陆宸大辟之刑,还要留陆宸性命,甚至还给他戴罪立功的机会。
他就不怕陆宸在大观山真的能招降住那些商疆军吗?
颜鸢将折子丢到赵煌的面前,突然想起朱批的末尾,“即日启程”四个字。
当朝宰执涉嫌谋逆,从端阳到现在不过四五日的时间,刑部和大理寺的章程手续便全部做完,这些衙门办事什么时候这样快过。
她回忆陆宸还在任大理寺少卿之时常常带着案件卷宗回来翻阅,那些关系重大的卷宗更是仔细翻看,生怕遗漏掉什么未注意到的细节。
事出反常必有妖,赵煌如此心急陆宸前往大观山,定是藏着什么别的阴谋在路上。
有灵光突然在颜鸢脑海中一闪而过,颜鸢被这个想法吓到,脊骨盘上丝丝寒意。
如果陆宸死在赶往商疆的路上会怎样?!
颜鸢闭了闭眼,看向赵煌,提出要求:“我要见陆如珩。”
“什么?”赵煌装作没听清。
颜鸢冷冰冰:“我要见陆宸陆如珩。”
“见,可以。”赵煌笑得开心:“不过见完了他,朕要听到朕想听的那句话。”
颜鸢什么话都没说,起身出了临琼殿,在月台边静立,她没有注意到朱门后,有一角裙摆翻然离去。
“娘娘,临琼殿那边的人来说陛下今日又往那边去了。”
碧华宫内,颜芙听到这则禀报后皱起眉头,胸中一口闷气上涌,逼得她连咳出声。
“娘娘。”立在她旁边的宫女云梢将案几上的茶递过来:“娘娘莫气,依奴婢看,陛下还是念重娘娘的,只不过是怕伤到娘娘怀中的龙子,才常去新人哪里。”
云梢的话,颜芙一句都没听进去,她擦了擦嘴角,怏怏地将进来禀报的宫女遣了出去。
她知道,事情没有云梢说的那么简单,但此事牵扯的阴私太多,她无人可以诉说,只能在心中默默计算。
赵煌和颜鸢之间定有其他牵扯,绝对不只有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她不知道这两个人交心多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拿捏谁。
她现在只知道,颜鸢,是她当下境遇最大的威胁,她不能留她在宫中,否则自己一切的一切会再次离她而去。
她需得在她仍处高位的时候除掉颜鸢。
“云梢,听说前几日有几名宫女中官因染了会传人的伤寒而被送出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