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玿不是独子,上面还有个亲大哥凌峥。
沈蓉视线落在两个人的手上,他的掌心压着她的手背,干燥的温热的触感。
她抬眸,看向他:“哦,我好像没问。”
视线相对,那双眸深邃黝黯,像一个黑洞要将人吸进去一般,在他漆黑的瞳仁里她看到了自己小小的身影。
“嗯,是我想回答。”低低的喑哑的声音。
姿势别扭,沈蓉想坐正,抽出自己的手时,手背上那只掌心的压力随之而来,动不了。
她舔了下发干的嘴唇,问道:“凌玿,结婚证真的在身上吗?”
他的嘴唇微抿着,像是从喉咙口发出的声音:“嗯。”
她问:“这次回来后还走吗?回美国吗?”
大约是喉咙口发干,她的声音,涩涩地软软地。
像小时候一样,在每次想提出霸道要求的时候,都会带着这种小委屈的声音给他打电话。
每句话,每个字,像羽毛一样,撩过他心脏。
他的心底莫名地松动,像是原本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有只手轻轻拂过,冰瞬间化了。
清泉汩汩地冒出,流经五脏六腑,说不出的身心舒畅。
“不了。要喝水吗?”
她的睫毛颤了颤,视线落下又抬起:“那好,我们谈一谈?”
她眼底的某种信号呼之欲出,她想谈的,当然不会是两人今后如何相濡以沫?
他想,他们到底离开小时候太久太久了。
凌玿突然起身,声音恢复了冷静自持,扔下一句:“改天吧,我还有事。”
不等她有所反应,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门被关上,屋里顿时少了一个人的气息。
沈蓉想喝水,起身走到厨房,流理台上放着一杯水,旁边的勺子里,是凌玿刚刚磨好的药粉。
她突然觉得心口有些闷,抬手将窗户打开,凉风立刻从四面八方贴在她脸上,冰冷地扫过她眉眼。
她把窗户关上,回身,药粉就着水一饮而尽。
凌玿走到楼下,没走,靠着车身点了根烟。
十二月,肃杀的空气,带着凉如冰地冷风侵入人的每一个毛孔,让人对冬天有所敬畏。
烟丝在燃烧,指尖很凉。
小区的绿化应该做得很好,虽然此时放眼望去,所有树木光秃秃地,枝丫横生。
但能想象,这里春夏时,会有层层叠叠的绿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