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那你电话里说吧。”
那更不行!
电波怎么能表达出他的情真意切?
凌玿:“电话里说不清楚。”
沈蓉:“你口吃?”
凌玿降下车窗,看了眼门卫室里还在盯他的小保安,说:“反正你要么让物业放行,要么干脆你下来。”
最好是下来,正好能和物业正正他的身份。
沈蓉无奈,只好说:“我不在家。”
凌玿一听这话,收回视线,连着问:“这么晚了,你在哪?还在加班?那我去接你下班。”
沈蓉已经听到电话那头车子发动的声音,忙说:“我在仁禾,你别……”
来字还没出口,凌玿已经将手机往副驾座上一扔,车子开了出去。
电话没挂断,里面传来轰轰地油门声,沈蓉想吼一句你慢点,想想他也听不见。
门突然被推开,沈蓉转过头见是沈聿,随即收了电话放在柜子上。
病房里的灯开得很亮,沈聿走近,大约是刚下手术台,眼下皆是疲色。
沈蓉抬头问:“你下班了吗?我一个人没事的,你下了班就回去吧。”
仁禾是付氏投资的私人医院,这儿的护士她几乎都认得,何况她住的是层,有什么事直接按铃就成。
她就住一夜,等明天检查结果出来没大碍,就可以出院了。
沈聿没接话,站在床前,面容清冷,这张好看的不苟言笑的脸,沈蓉看了二十多年习惯了,不甚在意。
沈聿问:“现在脑子清楚吗?”
沈蓉正准备整理衣物,手伸到一半,笑着回头道:“当然。我又没撞到头,怎么会不清楚?”
沈聿盯着她,目光森然,突然伸手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朝她一扔。
沈蓉的视线里,只见一道红色的抛物线,然后落定在她身侧。
瞬间,她整个人寒毛都竖了起来。
沈蓉垂眸,盯着身侧那个躺在白色被单上的红色小本子,那是她和凌玿两年前领的结婚证。
原本一直被她压在衣橱抽屉里的最底层,昨晚上不知怎么想的,突然将它翻了出来,然后放在了梳妆台的抽屉里。
好半晌,她整个人像是被冻住了一般,思绪和行动都停滞了,定定地坐在那里。
她舔了舔嘴唇,想喊一声“哥”,可喉咙口突然发干,一个音节都没有发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门外走廊里偶尔有护士或者家属走过的脚步声,而病房里安静地能听到落针的声音,像是一场无声的对峙,又像是内心的角逐战。
还是沈聿先开的口,问:“还有第四个人知道吗?”
沈蓉摇头,没有了。
沈聿:“需要给你时间整理一下思路吗?”
沈蓉抬头,心里发怵,她知道沈聿很生气。
从小到大她做任何决定,沈聿都是第一个支持她的。
当年她不顾父母反对,毅然在志愿表上填了警校,沈聿将她挡在身后,只问了一句,你想清楚了吗?
他冷面,不苟言笑,可是他是世上最好的哥哥。
沈蓉知道,无论她和谁恋爱,选择和谁结婚,沈聿都不会干预,甚至会帮她排除万难。
可偷偷领证却是大错,他生气是应该的。
沈蓉正想开口说话,沈聿的手机突然响了,那边不知说了什么,他一边听着眉头慢慢蹙了起来,最后说:“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沈聿看着她:“我现在有事,想好了怎么交代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