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局长张建设?张建设肯看在自己一个小秘书的面上,将最得力也是最忠心的手下调走吗?何况,他想调走办公室主任,也需要一个借口啊,自己不能给他找到借口的话,就等于是给他添麻烦,这显然不是交朋友的道理。可要是不通过张建设,又有谁能帮忙调离石大林呢?
一时间他也想不到办法,只能将此事压在心底,等着日后慢慢想辙,在电话里安慰江薇,让她再忍一忍,自己一定会帮她讨还一个公道的。
江薇语气低落的说:“实在不行,让我回防汛办也好啊。我听说,你从防汛办走了以后,防汛办没有再进人,还有空着的编制,我正好回去。”李博君听得灵机一动,自己没有办法收拾石大林,是因为自己对他一点也不了解,但是与他同为水利局中层领导的袁佩珊,或许对他认识很深刻呢,这件事何不找她商量商量?道:“不行,绝对不行。”江薇奇道:“为什么不行啊?我惹不起他总能躲得起他吧。”李博君道:“你想一想,你一旦申请调回防汛办,不就算是认输了吗?不就等于是说,我江薇怕了你石大林了吗?你跟我师徒一体,你要是认输了,我不就也在石大林跟前丢人了吗?因此,坚决不能调离办公室。这件事有我呢,你放心吧。”
江薇还想再说什么,李博君没有给她机会,抬手指挂了电话,等吃过晚饭之后,给袁佩珊拨去电话求援。
电话接通后,他直截了当的说:“我要对付石大林,你帮我想个办法。”袁佩珊奇怪的说:“你跟他八竿子打不着,你要对付他,为什么呀?”李博君撒谎说:“上次水利局年会,我跟他一桌喝酒,他出言不逊,把我惹恼了。”袁佩珊笑着问道:“他说你什么来啊就把你给惹恼了?你现在可是响当当的市委一秘,我不信他敢对你出言不敬。”李博君心里暗暗佩服她的聪颖,叹道:“哎呀,你就别问了,反正不是什么好听的话。你跟他熟不熟?知道不知道他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知道就告诉我,我要整他。”
袁佩珊淡淡地说:“我不知道。我自从到了水利局以后,除了防汛办的事儿,很少参与局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也几乎没怎么跟局里那些人打交道,我上哪儿知道他的事情去?”李博君道:“是啊,那时候你一门心思的收拾我,哪还有空搭理别人?”袁佩珊嘻笑出声,道:“你这不在防汛办了,我平时上班真是一点乐趣都没了。要不咱俩商量商量,你还回局里得了,好不好?”李博君恶狠狠地说:“我现在就想狠狠打你的屁股,好不好?”袁佩珊道:“行啊,你来吧,我在家里等着你,谁不来谁是孙子。”李博君立时就蔫了,道:“宝贝啊,我晚上得回家住,老婆大人在家里等着呢。”
袁佩珊说:“你可以晚点回家啊……真是什么时候说你人头猪脑都没错呀。”李博君让她引诱得还真是有些心热,可是算一算时间,送老板回到青阳宾馆,就已经九点出头了,再往她家里去一趟,最少也得一个钟头,到家就十点多了,青曼肯定会疑问的,那就不美了,叹道:“我现在下班还差不多,否则就太晚了。”袁佩珊说:“要不我去市委找你?”李博君喜道:“你能来找我当然最好,可是……可是你来了也没地方啊。”袁佩珊嗔道:“你找个地方啊,真是笨蛋。”李博君想到找宾馆更麻烦更耗时,只能叹道:“唉,还是算了吧。”
袁佩珊跟他说了这几句调笑话,虽然言辞并不如何露骨,还是被他撩拨起来了,结果到了最后又被他给否决了,真是别提多气恼了,狠狠的骂了一句“去死吧”,就把电话给挂了。
李博君捧着手机苦笑,心说宝贝啊,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嘛,我也是被现实给逼得呀。
晚上回到家里边,李博君把银行卡、工资卡全部交到了吕青曼手里。
吕青曼跟他领证后,虽然并不如何看重他那些家财,但也希望能够看到他的态度,一种把自己当老婆的态度,就是主动上交各种银行卡,哪怕到时候自己推拒不要,也要看到他有这个态度,如今终于等到他的态度了,而且是在自己没有提醒与暗示的前提下他主动表现出来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把两张卡叠好后塞回到他手里,道:“我对掌握财政大权没什么兴趣。你是一家之主,还是你收着吧。”
李博君听了也很欣慰,觉得她非常懂事,心中越发的爱她,又把卡赛回到她小手里,道:“男主外,女主内,财政就是内务,所以你必须得管。你就辛苦辛苦揽下来吧。”吕青曼没有再推拒,笑着说:“那你用钱了就跟我说话。”李博君说:“一般情况下不会用到钱的,吃喝住行都花公家的,呵呵。”
他洗漱完毕回到卧室里的时候,发现吕青曼正在席梦思上坐着,手里把玩着大姑家大表姐送的那只江诗丹顿的男士手表,笑道:“干吗?你喜欢呀?你喜欢的话,我给你买只女款的戴。”吕青曼摇摇头,表情郑重地说:“有件事我不说,你肯定不知道。”李博君爬上席梦思坐在她身边,就手去摸她那雪白的小脚丫,问道:“什么事啊,怎么搞得这么严肃?”吕青曼笑了笑,道:“还是紫萱告诉我的呢。她说,她已经查过了,大表姐送你的这只江诗丹顿,并不像她说的那样,值三十多万,而是只值十二万。”李博君呆呆的说:“那也是价值不菲啊。三十多万的手表跟十二万的手表,也不差多少啊?总之我是不敢戴的。”
吕青曼道:“怎么不差多少?差着二十万呢。”李博君道:“那又如何?就算差二十万,也能看到大表姐这份心意啊。”吕青曼蹙眉道:“话是那么说,可是明明只有十二万的东西,她非说成是三十多万,让人心里不舒服。”李博君道:“表不是大表姐夫买的吗,大表姐可能听差了价钱也说不定。”吕青曼道:“我跟紫萱也是这么说的,不过她听我说了大表姐平素为人之后,认为她是故意夸大,好让咱们欠她的人情。紫萱还说,以后啊,大表姐肯定有用着咱们的时候,到时候就会冲着这三十多万的价值来。”李博君嗤笑道:“大表姐不是在省人民银行嘛,好家伙,多少人挤破了头都钻不进去的好单位啊,她家又那么有钱,怎么会用得到咱们?”
吕青曼摇摇头,道:“话不是那么说。她现在可能用不上咱们,但人都是向前向上发展的,她在省人民银行工作,可能再有十年也只是一个小处长,可是咱俩呢,就不说我了,家里以后以你为主,十年之后,你会发展到什么境界?”
李博君想起自己曾对大宝贝姚雪菲承诺的话来,十年之后,自己要像老板宋明理一样,做市长市委书记,而有着岳父吕舟行的关照,怕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就算岳父大人只能再干七八年就退休了,自己利用这七八年爬到副厅级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副厅级就已经掌握足够大的权力了,不敢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至少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内说了算,想到这一点,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大表姐的心思,苦笑道:“大表姐真是好心计啊。”
吕青曼叹道:“大表姐当然也没什么恶意,不过这种算计自己人的心思,实在让人别扭。多亏这还是亲戚呢,唉。”李博君拍拍她的小手,道:“要是怕她这个人情太大,干脆,咱们把这只手表给她还回去。”吕青曼说:“婚礼当天就收下来了,现在还回去算怎么回事?”李博君说:“那咱们就封一份礼物还回去。”吕青曼笑着点头道:“你跟紫萱想到一块去了。紫萱想出来一个主意。”李博君听得眼睛一亮,道:“那个鬼精灵想的主意一定是极好的,快说说,她出的什么馊主意?”
原来,高紫萱的打算是,等什么时候自己出国,或者碰上朋友出国,就从国外买一件奢侈品牌的女用商品回来,本着大表姐送的那只江诗丹顿手表的实际价值十二万算,等买到手以后,同样诈称为三十多万,送给大表姐当做回礼。那之后,大表姐若是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也就算了;她若是知道了,也没什么可说的,因为是她先那么干的,也就怪不得别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