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裴红芬,他连气都来不及喘就对她说,“老太婆,快点去收拾收拾,我们马上走。”
“走?”裴红芬手拿抹布,愣在原地,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丈夫,“走去哪里?”
“我们回美国。”李建国走到茶几边,不管水已经冰凉,端起来,就大大喝了好几口。
“为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了,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李建国心里烦躁到了极点,把水壶用力朝茶几上砸去。
“我不去美国,我死也要死在这里,这里才是我的根。”裴红芬眼眶红了,“我们做了这么多年夫妻了,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是瞒着我的?”
李建国叹了口气,拖着已经快不能走的右腿走到妻子身边,“老太婆,先不要问这么多了,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自然都会告诉你。”
“不!”裴红芬摇摇头,眼泪一下子就翻滚出眼眶,“你要先不告诉我,我哪里也不去。”
“我……”李建国探出手指,替妻子擦了擦眼泪,话却是欲言又止。
“事到如今,你还不肯告诉我吗?”裴红芬甩开他的手,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李建国,这么多年夫妻,你还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
面对妻子灼灼含泪的眼睛,李建国下意识地就朝门口看去,才将要张开的嘴巴,在看到由夜色里朝门内走来的人时,忙收回所有涌到嘴边的话。
“裴姨,你要真那么想知道,李叔又有点难以启齿,那就不妨由我来告诉你。”
凌漠已经彻底走出夜色,走进亮如白昼的客厅里,大概是刚从凄冷的夜里走出来,他浑身散发出浓烈的冷凛之气。
裴红芬惊讶地转身朝他看去,“凌漠,你怎么来了?”
她虽然在“狂世”那么多年,却依然是个比较单纯的女人,真的猜不透眼前这一幕是什么意思。
凌漠浑身都是冰冷阴鸷之气,双手环绕到胸前,深邃到不见底的眸光,耐人寻味的落到李建国身上,“李叔,裴姨这么想知道,你要再不说,我可真的就要说了。”
这口气,依然平淡的,仿佛到只是在闲话家常,不过,这当中的意思,却是明坦坦的威胁。
“凌漠,我没猜错,你果然什么都知道。”李建国忽然笑了起来,“十多年了吧,真的没想到,你才是藏的最深的那个人。”
凌漠没说话,狭长的凤眸却是瞬间眯起,那两道目光,仿佛是淬了毒液的针。
裴红芬听的一头雾水,一把抓住丈夫的衣袖,“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李建国握住妻子的手,“你很快就会知道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