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林家满门抄斩已过去十二时辰
在燕云十六州古北口,立春白雪,二月逆流。
一夜白头的李少清穿着厚实的紫金道袍,手握雪白拂尘,冷眼看着兵临城下的辽元军,转身走入营帐内。
塞北的营帐中坐满了将军与谋士,身为节度使的李少清泰然入座,不曾表态。
性急的谋士拱手作揖对李少清说:“李公,我们何时迎战?”
“迎战?”李少清面不改色地为自己斟了一杯热茶,随后平静的对众人说:“开城,投降。”
“什么?”在场众人无一不被李少清的决定震惊到。
尽管辽元国可汗元忽耶御驾亲征,但是以燕云十六州的地理优势,与十万精兵强将的重兵把守,元忽耶率领的二十万大军还不一定能攻破此地。
“不战而降,人而无仪,有失风骨!”
“我是道家之人,又不是儒家之辈,何谈风骨?”李少清一口喝完了杯中的茶水,接着说:“我们道家讲究无为而治,休养生息,兵家主战,以武战胜无武之国,以智胜有武之国,请问在座各位都是兵家吗?”
李少清环顾四周,发现无一人敢言,便啼笑皆非,无奈摇头。
“但使龙城虎将在,不教契丹度燕云!”
一名谋士义愤填膺地朝天拱手,他深知林仁虎与李少清的交情,也知李少清看到密报后一夜白头的悲痛,他故意念此诗,想要唤起李少清保家卫国的决心。
可怎料,谋士的这句话彻底惹怒了李少清。
李少清愤怒的掀翻了桌子,将头上的偃月冠掷于地上,不惑之年的他已然满头白发。
“战!劳民伤财!不战!遗臭万年!我宁可遗臭万年,也不愿劳民伤财!”
“若是大开城门,敌军必定南下金陵,国家亡矣!百姓亡矣!”谋士和将军们含泪控诉。
“那么林仁虎林将军呢!他镇守长沙府二十余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驱鞑虏于华容道,本可一举歼灭敌军,却被国主十道金牌召回,于金陵城外含冤饮鸩而亡!”
“林仁龙林将军尸骨还埋在卧虎院的松树下!本来先帝恩赐林家一脉死后可入皇陵,结果呢!钟太后出尔反尔,以林仁龙将军险些失城为借口,迟迟不愿林仁龙将军入土为安,最后,林家退而求其次,将林仁龙将军埋在了松树之下,林仁龙将军的尸骨才得以安宁!”
“林靖玗将军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少年名将,勇冠三军,十二岁出征边塞,数次临危受命,不辱使命,屡立奇功,出生入死,这样的英才如何会投敌叛国!”
“林家忠毅,誓死不降,可换来的结果呢?却是林府上千的尸首还挂在午门之外,无一亲信敢前去收尸。”
“贼臣不救,孤城围逼,父陷子死,巢倾卵覆,天不悔祸,谁为荼毒?念尔遘残,百身何赎?呜呼哀哉!”
“如今奸臣当道,国主昏庸,李某不才,愿背负千古骂名,举城投降。”
李少清的这些话掷地有声,众人面面相觑,无法反驳。
李少清拿出了燕云十六州的布防图,他将图纸丢入炭火中焚烧殆尽,随后拟了一份假的布防图。
“李公这是。。。”谋士不解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