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先生的瞳孔缩紧了。显然,这就是回答。很快,他告辞离开。【※】
苏可扫了一眼姚先生的背影,拿起旁边一副透明无色的眼镜、回头透过眼镜看了一眼墙壁。
眼镜上浮现出一行琪雅文字。苏可了然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她回过头放下眼镜,手上继续忙碌,同时扔给胡多一个白眼:“你就不能晚一会儿来吗?你把我的报告时间变长了十倍。”
胡多收起“笔记本”,往苏可的桌上斜斜一倚,幸灾乐祸地勾起了右边唇角:“那位雷锋还说了一句,‘对待工作要像夏天一样火热’。你不觉得它比那两句更好吗?”
苏可微微颔首:“有趣的人。”好奇道:“那秋天是什么?”
胡多不可思议地摇摇头:“对待个人主义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
苏可夸张地耸起了肩,疑惑地看看胡多:“所以他们派‘秋风’来扫我们?”
“大约吧。”胡多不负责任道,“不是说计划代号‘飞天’吗?不管怎么样,他们是秋风,我们就是大地;他们是飞天,我们就是真空——看他们怎么飞!”
苏可傲然点头:“对极了,我们这儿没有天!”
胡多随之颔首,又索然无味地叹了口气:“还‘飞天’呢,他们的反射弧可真长,都两年了!早该‘飞星’了!真是的……我都闲得开始发霉了。”
苏可不怀好意地瞟了胡多一眼:“还是之前的‘普罗米修斯’有趣一点?”
胡多眼神一凛:“‘有趣’多了!”按了把桌子,撑起身离开。
结实的红木桌子上,多出了一个凹下半寸的掌印。苏可探头瞅了掌印一眼,吐吐舌头摇摇头:“还不也一样……”继续忙碌,一边无聊地吹起了口哨。
随着口哨,屏幕上的报告滚现得更快了。
卷一:一个时代的开启【上】 27、误会'推荐票加更7'
大楼虽旧,却有宽敞的院子,还有持枪的士兵,在门口笔挺地站岗。
姜灵觉得自己在梦游——尽管她从来没有梦游过。
那两人并没有给她戴手铐、上体罚、关小黑屋,也没要她签字。他们只是带她进了一个不大的屋子,就出去了。然后又进来一男一女两个人,还是便衣。男的把一盏刺眼的灯转向姜灵的方向,然后这两人不停地开始问话。
男的很凶,女的很温和。
姜灵把他们本来就知道的都说了,比如她的出生年月、毕业院校、所学专业。关于路林的事,姜灵不知为什么不想说,就没说。只回答一句:“当时有个姚先生也在。”说得烦了,就换一句:“我不清楚,你们可以去问姚先生。”
男便衣拍案起身。姜灵仰望他,顺便数了数他嘴边的法令纹——那灯光对姜灵并不是那么有用,至少她依旧看得清楚两人的长相。女便衣让男便衣坐下来,而后又明示姜灵,应该配合,否则后果不可预料。
姜灵忽然想起了一首打油诗——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这当然未必对。姜灵暗道:但配不配合,对我而言都一样。实验室里的小白鼠再乖巧,还是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不会升级为荷兰鼠、变成宠物。精神力六级肯定有它的用处,反正他们要强制征收了,那就不可能安排我去种花。既然如此,干什么又有什么区别?好工作坏工作,都不是我想要的,都只是混口饭吃。
于是姜灵只是觉得无聊——再默契的搭档,看多了也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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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半小时后——房间里没有钟表。但姜灵知道时间。因为进来时路过的大厅里有台老式挂钟,好像是三五牌的。它每十五分钟报时一次。对姜灵而言,它敲得够响了。
作为疲劳审讯,这才刚开了个头。但事情却发生了变化。
桌后的一男一女交换了一个目光,男的抽出两张资料,清清嗓子,沉声开念:“姜富安,男,五……”
姜灵本来平静地看着他们俩人,只听了个开头,目光就蓦然一凝,直视男便衣的眼睛:“你在威胁我、用我的父母威胁我?请允许我提醒你,他们是中国公民!纳税人!不管你是警察特警国安还是当兵的,他们都是你要保护的人!我精神力六级是我的事,我是成年人!中国什么时候又开始连坐了?!”
姜灵听到自己的声音沉稳而锋利。姜灵感到胸口一阵轻松——今天这一天下来,一连串事情下来,她这是第一回可以说几句理直气壮、态度明确的话!
这令姜灵免于憋死。
对两位便衣来说,碰到姜灵这种精神坚韧、威慑无效的,能找到突破点就是一个很好的阶段性成果。接下来安抚也好、乘胜追击也好,选择很多。但男便衣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女便衣想开口,可她也仅仅只能张开嘴而已。
姜灵盯着男便衣。时隔几天,姜灵又想起了那个梦。梦里的姜灵杀生——包括杀人。借助藤蔓的绞缠、借助迁徙的野牛群,也亲手把箭矢射向敌人的眉心、把匕首从肋骨间准确地捅进目标的心脏。
作为一个和平年代里长大的女孩子,作为一个连鸡鸭之类都没杀过、最多只杀过鱼的女孩子,姜灵之前根本不敢回味那些片段,全部有意无意地忽略了。
但现在,它们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