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药店,药师给他量了一下体温。
“39。5度,高烧。”药师放下体温枪,“有没有其他症状?呕吐、咳嗽、流鼻涕、拉肚子之类的。”
“头痛,有点想吐,闻着吃的味就反胃。”
“估计是病毒性感冒,先开点退烧药、止痛药和中成感冒药,吃两天看看,不行就要去医院检查。”药师熟练的给林方政拿了几盒药,“怎么支付?”
“医保吧。”
“出示一下医保码。”
“好。”林方政把手伸向兜里找手机,却空空如也。
“不好意思,手机可能落在车上了。”林方政想回去拿,又觉得自己身体难受得根本没力气来回走动了,“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明天出门上班的时候过来补刷。”
药师本想拒绝,但见他病殃殃的样子,又判断他确实不是个什么无赖之徒,还是点头答应了:“补刷走不了医保。这样,钱也不多,我先给你垫了。你明天直接过来转给我。”
“好。谢谢。”
林方政提着药返回车旁,从车里拿起手机,看都没看,塞进兜里,就径直乘电梯上了楼。
头痛欲裂的感觉越来越强,好不容易捱到了房间,他赶紧按照医嘱服下药,然后一头栽倒在沙发上,沉沉睡去了。
或许是退烧止痛药的安眠作用,林方政这一觉睡得很沉,梦境也非常混乱。
有时梦到黄英典,正冲着自己笑,笑得非常狰狞:“林方政啊林方政,赶紧给你岳父求救,让他把你调走,不然你就彻底完蛋咯。”
有时梦到薛伟诚,把自己的物品从办公室扔了出去:“你现在没资格待在这里了。”
有时梦到陈业成,把那张老脸凑到自己眼前:“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你只是条虫。别说我儿子杀个人,就算杀了你女儿,你又能怎样呢?哈哈。”
就在林方政愤怒地准备挥拳打得他满地找牙时,谢毓秋又出现在面前:“林方政,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成熟起来!你身上那股赤子热血什么时候才能冷掉!”
“妈,我……”
孙勤勤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声音异常冰冷:“林方政,现在看来,你才是最自私的人,除了工作就是工作,除了公心就是公心,什么时候为家里考虑过?什么时候真正关心过我?我有时候想,我是不是看错你了。我不是你的任盈盈,去找你真正的任盈盈吧。”
“什么?!”
林方政很惊讶孙勤勤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又是一个异常沉稳的声音传来:“方政,男人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承认,不敢直视自己的内心。你能告诉大家,你在想什么吗?”
看着伫立在逆光中的孙卫宗背影,林方政刚欲开口,又是一个男人的黑影冲了过来,他一个躲闪不及,被黑影狠狠撞了一下,整个身体倒了下去。
“扑通!”林方政只觉自己坠落在一个黑暗不见底的深潭之中。
冰冷的潭水瞬间穿透他的肌肤骨头,让他不得不蜷缩起来。
望着穹顶那微弱的天光,林方政只觉得自己越沉越深,意识越来越模糊。
他绝望的闭上了眼:就这样死去吧,挺好。
突然,一股力量拽住了他的手,将他奋力往上拉扯。
是一只刚健有力的手。
林方政躺在岸上,不住咳嗽,用力呼吸着劫后余生的氧气。
一张脸出现在他眼前:“这就想放弃了?”
“王书记?”
拯救他的,不是别人,正是王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