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康王皇甫伋闷完杯子里的酒,用力擦了下嘴,往后靠着扶几,笑得浪荡:“是啊,有过一面之缘。”
纨绔们从他的笑容里品味出了深意,连忙涎着脸追问:“可是个姣丽佳人?”
“何止,是个倾国绝色。”皇甫伋眯起眼。
“既然是如此美人,王爷怎么不下手?”知道他脾性的纨绔起哄。
皇甫伋惋惜道:“她有看门狗啊。”
几日后,罗纨之用雪娘子给的定金,让廖叔做出第一批货,足够千金楼挥霍几个晚上。
但这毕竟是新鲜物,罗纨之也不确定行不行得通,倘若不能令千金楼的客人满意,月娘的面子也不会好使,她这段时间的功夫就算是白费。
好在廖叔传回来的是个好消息,雪娘子用了她的彩光蜡烛博了眼球,每天晚上千金楼里都人满为患,一掷千金的纨绔叫嚷着要看一夜的舞。
所以,雪娘子加了二倍的单。
廖叔兴奋之余又告诉罗纨之,这几日在他出门采买原料的时候多了很多贼头贼脑的人,似是盯上了他。
罗纨之以为是隔壁铺子妒忌他们的好生意,就叫廖叔多加小心。
“我倒是不怕,再说了我还有黑斥候。”廖叔拍了拍狗脑袋。
黑狗叫了两声,壮声势。
他们最近能吃饱肚子了,有的是力气。
“我就是担心他们是眼红东家娘子的蜡烛生意,想要分一杯羹。”廖叔知道这生意场上多的是尔虞我诈,担心年轻单纯的女郎没有防备。
罗纨之想了想,安慰道:“他们研究也要一段时间,再说了我们和千金楼的生意也不是那么容易插手的。”
但罗纨之的想法还是过于乐观了。
一个月后,雪娘子就没再订她的蜡烛,而是满脸歉意地拉着她解释:“大侄女,我也是没有办法,你也知道我家主是个商人,他要我用他的蜡烛,我拒绝不了呀!”
廖叔说有人想分一杯羹不是杞人忧天,因为这个人正是看见商机的严舟本人。
他从雪娘那里听了个稀奇,马上就派人跟着廖叔“偷窃”原料配方。
虽然没有古籍查阅,但他手下也有能人无数,在尝试了大半个月后,就得出了和罗纨之差不多的蜡烛,千金楼便不再需要从外面的蜡烛铺买了
。
罗纨之哪能料到他们如此诡计多端,初出茅庐就遭遇如此强劲对手,郁闷的心情一直持续了好几日,就连上课都难以专心。
谢九郎看她走神提醒了几次,罗纨之才勉强打起精神。
散堂后,罗纨之才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谢九郎。
谢九郎同情道:“那个严舟是有名的奸商,没想到这小生意也不肯放过。”
罗纨之点头如啄米,悔不当初:“我也没想到雪娘翻脸不认人!”
果然是亲兄弟明算账,她阿娘和雪娘的那些交情不足以为她保驾护航,因为雪娘有一百种借口可以让她吃下这个哑巴亏。
千金楼如今每晚依然笙歌不断,可那和罗纨之都没有关系。
甚至她因为提前收了钱还不得不帮小芙蕖继续排中秋舞。
越想罗纨之越委屈,眼泪不禁溢了出来,她飞快用手背擦了去,抿起嘴角,既不服气又是伤心。
谢九郎拿出自己的帕子,宽慰:“罗娘子你也别太难过了,实在不行让兄长给你加点月钱不也一样?”
以他对兄长的了解,他不会吝啬这点小钱。
“不一样……”罗纨之更加低落。
这是她付出时间与精力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