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定定看了魏嬿婉一会,半晌没说话,最终,他捧起妻子的脸颊,二人额头抵着额头,然后轻轻说了一句:“婉婉,谢谢你。”
魏嬿婉轻轻捶他一下,“说什么呢?咱们两个谁跟谁呀,还用说谢,再说了那也是我徒儿。”
当晚,进忠在客栈又买下两床厚被子铺在马车里,连夜赶往京城。
而苗翠花被何大柱接上腿后,五花大绑的扔在马车角落。
而方世玉则是被捆上双手拴在马车后,脖颈上的伤也没有处理,就这么被拖拽着一路跌跌撞撞跑回京城。
就连半途当中摔倒,何大柱驾车也没停,继续拖拽。
没办法,方世玉只能再次挣扎着站起身继续向前跑着。
好在进忠顾及着婉婉不能被颠簸,所以他们行进速度还不算太快,方世玉也勉强能跟上。
魏嬿婉躺在马车里,枕着春婵香香软软的腿睡得很熟。
春蝉也靠着车厢睡着了,只剩进忠与苗翠花没睡。
苗翠花虽然看不见车外情况,可她还是很担忧的,一直盯着车厢后方。
进忠见状,冷哼一声,“哼!这就心疼了?”
“不心疼、不心疼!”苗翠花赶紧表态,“他活该,吃这点苦算什么?”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打伤我徒儿这件事你也参与了,不过母债子偿,我只能在方世玉身上是以双倍报复了。”
“啊那说好了,你要打了他,可就不能打我了。”
苗翠花故作轻松开玩笑,可话音落下,发现进忠表情没变,她自己也恢复凝重。
“将军,您能留他一命吗?”
“别以为你们母子来送药,我就能原谅你们,原谅你们是老天爷的事,跟我无关。
留不留他一命,我说了不算。
鄂尔多活他活,鄂尔多死你们全家都死,好好祈祷吧。”
说完这句话后,进忠不顾苗翠花如何后悔慌张,他径自靠在车厢上,闭眼假寐。
苗翠花并不是为了来送药而后悔,她是后悔当初没阻拦方世玉加入红花会。
如果不是红花会,他们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现如今,她唯一能做的,的确如苏战所说那样,向上天祈祷,祈祷鄂尔多不死。
一行人行驶一夜,方世玉就在马车后跑了一夜。
但纵使如此,他还是没有丝毫怨言。
因为这件事的确是他做错了。
其实在他与鄂尔多并没有暴露双方身份时,他们相谈甚欢,互为知己。
那时他很欣赏鄂尔多,觉得这个人唇红齿白,刚正不阿,虽然高傲,却不乏豪气,为人有底线,有准则。
他也真能感觉出来,鄂尔多是真拿自己当朋友。
方世玉甚至还想过,要与鄂尔多结为异姓兄弟。
可没想到他们反目那么快,他也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后悔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