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震耳欲聋的声音,自这些君主的口中响起,一遍又一遍,直至飘出大殿外。
弘历闭着眼睛听这些人呼唤万岁,接着他开始低笑,声音不大,可在他笑的那一刻,所有人全部噤声大气也不敢喘。
弘历与进忠第二次对视,皆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这次的事成了!
很快,弘历收回笑意,一撑龙椅扶手站起,转身迈步就走,丝毫没给这些人一个眼色,只留下一句话,飘荡在大殿之中。
——“尔等退下吧,慢走,不送。”
就这样,无论文武百官还是附属国各位君主,全都毫无怨言静悄悄的撤出去。
而就在颇罗鼐与平城也即将离开之际,进忠突然指着地上的两颗人头,用口型示意。
——别忘了你们的彩头。
说完后,进忠便率先离开大殿。
而不论这两人再怎么咬牙切齿,最终在走的时候竟真的一人抱着一颗人头。
直到宫女太监们打扫大殿时,赫然发现,有一些君主的座位上竟然有一大片黄色尿渍。
啧啧啧,原来真的有人被两颗人头吓到尿了裤子。
养心殿,魏嬿婉眼泪汪汪的帮进忠包扎手上的伤口。
以往像这种伤口,进忠是不敢让婉婉知道的,就好比前两天的鞭伤。
可这次不同他手被划伤,是在婉婉眼皮子底下发生的,想瞒也没用。
这边刚包扎完,那边弘历就叫他过去谈话。
魏嬿婉识趣的拿起包扎用具,起身离开,因为她知道有些事不是他这个小宫女可以听的。
别说她现在只是进忠的未婚妻,即使二人已经成亲,朝中之事也不是她可以听的。
魏嬿婉离开后,进忠便跟着弘历来到养心殿书房。
见左右没人,弘历第一句话便是问道:
“胸前可有受伤?”
进忠摇摇头,笑容开朗明媚,“奴才没受伤,我这里头穿着皇上赏的金丝软甲呢。”
弘历这才放心下来。
原来之前进忠挥刀刺向自己表忠心这一幕,是他们精心策划好的,为的就是能更好震慑这些附属国。
弘历又怎么能真舍得让进忠受伤,于是他拿出极其珍贵的金丝软甲赐予进忠。
弘历原本复杂的心情,被进忠这一个笑容治愈了。
他走上前戳了进忠脑门一下,调侃道:
“你呀,刚才那酷炫王霸拽呢?那多威武,帅气。
瞧你现在一放松就又变回之前的傻小子了。”
进忠笑得极为单纯,“奴才那不是装的嘛,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变态的人?”
说完,他又带着一丝后怕,委屈巴巴的控诉道:
“皇上,您都不知道,奴才割那两个人头时都快吐了。
东西都到了嗓子眼,又让我硬硬生生咽回去了。”
弘历被他形容的同样有点恶心,“哎,别说了,怪恶心的。
咱们这不也是为了大清嘛,朕都能想象的到,史书上如果记下这一幕,在未来朕的形象会变成什么样子?”
君臣二人闲谈了一会儿,开始聊起正事。
“皇上,如今,我在大殿之上当场斩杀高丽君主,接下来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