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五年前。
看完后,宋逾白握着手机的骨节用力到指节泛白,眼角的泪水蓄满了眼眶,然后一下溢了出来,顺着流到了嘴角,舌尖感受到那咸咸的味道,充满了苦涩。
虽然早已经知道她离开宋城做了几年的战地记者,但是此时看到她当时亲手留的生死遗言,像是化成了熔岩,灼得他浑身发疼。
原来,没有宋逾白的黎晚意,连死都不怕。
他不敢想象,她当时到底经历了什么,该有多么绝望。
之前他记得她说过关于那块印有‘平安’的钨合金胸牌,当时她只看到了一个‘安’字,误以为指的是苏今安。
那种心脏被抽丝剥茧剥离开来的酸楚,他现在深深体会到了。
试想一下,假如你暗恋了多年的人,误会他喜欢别人,所以拼命逃离原来生活了的将近二十年的地方。
当自己逃到别的地方时,那个人又追过了过来,并且身受重伤,你救了他时,却在他身上看到了别的女人的名字。
能不崩溃吗?
以前只是心疼她,现在是从未有过的感同身受,仿佛魂穿她的身体,将她的所有经历一遍。
以前他觉得人生可以有遗憾,现在却觉得那是自欺欺人。
没有早早向她表白,是一辈子的痛。
好想回到过去认真的抱一下那个坚强的小女孩,告诉她一切有他在。
叩叩——
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还没等宋逾白出声,门就已经被推开了。
宋景琛快步走进来,“九玄,衣服换好了吗?爸说让你换好了衣服就出去,外面有些政府的高官需要你亲自去。。。”
话还没说完,宋景琛就发觉他有些不对劲,“怎么了?”
宋逾白走到桌子旁拿起一张纸巾擦了擦眼泪,“没事,眼睛进沙子了。”
宋景琛自是不信,“跟弟妹吵架了?”
宋逾白摇了摇头,“没有,你别乱猜。”
宋景琛蹙了下眉,他越是这样他就越发担心,向来只有把别人弄哭的份,他可从来没见过他哭过。
“肯定有事,你不说我告诉奶奶去了哈。”
宋逾白把眼泪往回逼,但发现很难压下去,“我就是感觉我老婆真是太爱我了。。。”
宋景琛闻言一下笑出了声,“就这事啊?值得哭成这样?九玄你真的变了。”
宋逾白说,“这事值得我炫耀一辈子,等你找到那个对的人就明白了。”
宋景琛的神情平淡无波,“这种好事还是不要落在我头上了,我无福消受。”
人和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有人追求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有人追求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而宋家的两兄弟,就是截然相反的两个极端。
新娘休息室。
黎晚意的主婚纱已经换完,造型师在弄妆发,伴娘团的人在里面守着。
房门被敲响,Anne去开门,纪宪东已经换了一身黑色双排扣款式的西装,意气风发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新郎官。
黎晚意从镜子中看着他,“你来干嘛?”
纪宪东走进来,半倚靠在化妆台的桌子上,手中拿着一个精巧的小蛋糕盒子,递了过去,“妹妹,趁着还没举行典礼,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别饿着我那两个大外甥。”
黎晚意直勾勾地看着他,没伸手接。
纪宪东说,“嫌我让新郎官喝酒,生我气了?”
黎晚意突然弯眼一笑,“那倒不至于,但是这份情我记住了,人情我必定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