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自己,如若没发生在眼前,啥也看不出来。她这俩眼睛是黑窟窿吧。
罗峻熙躺在炕上,眼下顾不上老幼尊卑,老的坐着、他躺着,全身跑的有点虚脱,拽拽小麦衣袖,极小声哄道:“别哭,不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担心。”
小麦第一次对罗峻熙发了脾气,甩开那人的手,连看都不看。
满山坐在炕沿边,离这小两口的位置有些近,怕小妹夫尴尬,急忙起话头道:“爹,那明早还猎猪不?”
得,他哪里是给小妹夫解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左老汉叼着烟袋说:“不猎啦,你大姐夫那些小兄弟明早来,咱家不让人白跑,让你娘给炖块肉吃吃。就说是你姐夫招待的。”
朱兴德抬下眼皮,也正想说,剩下的够卖,先让小妹夫歇半日再议。
没想到,瘫在炕上的罗峻熙,忽然挣扎的坐了起来:“去。”
啥?大伙全看向他。
“照旧。”今晚的罗峻熙,不比做噩梦的大姐夫对左家的愧疚少。
就因为他在这里住,门干掉,墙推倒,甜水吓的哇哇叫,全家玩命救他一个人。
但得有一个人有闪失,左家将面临什么样的情况。
更不能因为今日没人有闪失,就不记这恩,不记给家带来的祸事。
“爹,听我的,我和姐夫们去猎猪。我跑得动。我不仅明早去镇上路上猎,而且往后还要随姐夫们日日去山上猎。”
直到猪没。
罗峻熙咬牙:给寒山野猪全部猎杀。
如果说,罗峻熙之前是被迫接受朱兴德的提议,觉得大姐夫为俩银钱真是豁出他,那么眼下却是最心甘情愿的。
你看那半村子人比比划划,真正往上玩命冲的人有几个。
他有这招猪的毛病,又有几个人能豁出来和他一起担着。
没有这些家人,他总不能一直跑下去吧,那么眼下还有命活?
所以,明儿,帮姐夫招完猪后,他打算回趟家,和娘原原本本的说一遍事情经过。
罗峻熙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继续道:
“姐夫们说的对,反正我也有这毛病,何不利用起来。
如若像大姐夫分析的那样,我要是之后还有继续科举的造化,姐夫们还要陪我去赶考。
家里田地顾不上,大事小情要脱手,让他们吃啥喝啥。
我不能让姐夫们白白为我,拖累他们自己的小家。”
这就是他的心里话,再没之前的虚头巴脑,发言完毕。
朱兴德接过话,“那好,猎猪的银钱,包括今晚这头,咱都放爹这里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