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兴德没怪那事儿,倒是随手掰下玉米,扒开叶子,他又急忙包上。也条件反射的四处看了眼。
得承认,比山上偷种的玉米还大、还饱满。
压低声音道:“爹,你只记住,咱家收完泡秤,别和村里人说实话收了多少石。另外,别乱卖,想卖我给您张罗,能比您以前的价钱高。”
“那?”
“行了,爹,快收吧,有些话回家说。”
朱兴德心想,看来他岳父家这几亩,还真得他们这几人起早贪黑干,要不然……
朱兴德忽然扔了镰刀,不好好干活去了旁边莽子叔地里。
左老汉他们都不知大女婿和莽子说了啥,只知没一会儿功夫,莽子家忽然宣布:“收粮。”
接着,挨着左家另一面的两家,不知为何也嚷嚷着要收高粱。
朱兴德心想:要的就是这效果,要不然全村只他家先收粮,收完,大伙指定会像包打听似的东问西问,还得扒筐,连着好几家一起收,就不打眼了。
小稻来到朱兴德近前,疑惑道:“你和他们说什么了?”
朱兴德头不抬继续干活,不是好气儿道:“我那梦,你是不是给我整露馅儿啦?你给我等着。”
小稻憋不住笑出声,冲她男人哼了一声。
朱兴德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听他媳妇刚才说啥,捏着小鼻子哼完,说我一直在等着。
真是反了天。
朱兴德在干活时,瞟了好几眼在前头镰刀唰唰飞起的满山。
到底没忍住,老丈人都知晓他的秘密了,该到了互相点一点的时候,要闹心,不能自己一人闹心。
假装直直腰歇歇,晃悠到满山近前,欠欠地一语双关道:
“这大苞米粒儿,这大棒槌,放眼望去,满村属咱家庄稼地最招风。唉,早知晓浇水那阵悠着点儿。以免太打眼招人嫉恨。”
说完,回去接着干活。
杨满山:“……”
感觉大姐夫好像知晓小池子了。开始寻小豆的身影,他得找媳妇商量商量。
家里这头。
秀花牵着甜水的小手,也正在和罗峻熙大眼对小眼。
罗峻熙觉得自己想多了。
他居然认为那一老一小的眼神是一样的,那神情似乎都在问他:“你咋还不走?”
“外婆,那我走了。”
秀花满意地点点头,嘴上说着:“缓过来没有,要不要再回屋躺会儿?”心里想的却是:快走吧,看一会儿将猪招家来,我们一老一小可没法对付。都盼你走好一会儿了。
罗峻熙离开时,手里端着一个饭碗,那里面埋着半个鸡大腿和两个鸡翅膀。
秀花都没发现这事儿。
她以为一个大腿,她和甜水分吃,另一只鸡大腿早就被小外孙女婿吃掉。
却不知,罗峻熙坐在灶房小板凳上,馋的实在忍不住吃了小半个鸡大腿。好久没开荤了,家里煮骨头汤他都不喝,就那日在山上吃个鸭头,还是岳母分给他的,说吃啥补啥,读书费脑子,他当时很想说,能吃别的吗?鸭头连点肉都没有。没好意思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