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萦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想主动开口,没有说话。
男人见时萦有了反应,开口问道:“时萦是吗,你还记得我吗?”
时萦点点头:“嗯,夜市见过的,您怎么称呼?”
男人掏出证件,放在她的面前:“我姓裴,裴霄。”
时萦:“裴警官。”
裴霄收回证件,拿出一支录音笔:“时萦,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时萦见到这副架势,虽然有所准备,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哽了一下,这位裴警官真是一点都不关心一下她的胳膊手吗,一上来就开录音笔。
时萦眨了眨眼:“裴警官,医生有没有说我不能喝水?”
裴霄皱眉:“不知道,你想喝水吗,我去问问。”
他关上录音笔,起身出去和门外等候的年轻警员说了两句话,年轻警员皱眉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说了句什么之后,裴霄离开病房外。
裴霄很快回到病房,时萦看到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有点无语,但也不好多做要求,客气地对站回原位的裴霄说:“可以麻烦裴警官帮我拧开瓶盖吗?我现在……”说着看了自己包成粽子的右手一眼。
裴霄露出了一丝愧疚,用他受着伤的左手拿过水瓶,拧开瓶盖,时萦见此画面竟然也有些愧疚涌出。
时萦眨眨眼刷掉那奇怪的感觉,用左手接过水瓶喝了一口,递还给裴霄,见他主动把瓶盖拧上,时萦露出了一丝微笑:“裴警官要问什么吗,请问吧。”
裴霄将水瓶放回原位,再次掏出了录音笔,打开放在桌子上,说:“说说昨天发生的事吧,你在哪里做什么,又遭遇了什么。”
时萦点头表示了解,将自己从出门吃饭到公园的过程说明,重点讲了一下那个外卖员和自己上周遇到的外卖杀人事件。
裴霄皱眉:“你说上周遇到的,你当时为什么不报警?”
时萦叹了口气,她当时是觉得反正人活着没死,问题不大,而且后面又发生了那么多事,她根本就没想起来要报警这回事,明明那天去找时父的时候他还让她报警来着,后面被伞和副本一打岔,她完全地忘了这件事。
但现在明显不能和裴霄这么说,伞和副本的存在听着就不太唯物。
“我当时是要报警的,但是手机掉在门外不知道是不是被对方捡走了,家里也没电话卡,那会儿也很晚了,我也不敢再出门找人帮忙报警。”
“第二天我去补了电话卡,然后收到了甲方的消息,后面几天一直在家里赶活,忙得忘了这件事。直到今天,不,是昨天,我在公园看到了那个外卖员,才想起来。但是当时他也发现了我,最后你也看到了,我没有跑脱,还好有人报警,你们找到了我,不然我可能真的会死在那个坑里。”时萦说到最后苦笑一声,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
“那个外卖员的长相你还记得吗?”裴霄没有对时萦的说法发表意见,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不需要隐瞒什么,时萦点头:“记得,他昨天是露着脸的。”
“你知道他用的什么凶器吗?”
“第一次是菜刀,第二次我不确定,没看清楚。”时萦摇头,她只记得有金属的反光,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裴霄掏出一张公园的地形图,平铺在桌子上:“你画一下你刚才说的过程。”
时萦下意识地想用右手拿笔,却在下一秒反应过来,眼神黯淡了一瞬,转而不熟练地用左手拿起了裴霄放在地形图上的签字笔。
裴霄伸手帮忙按住图纸的两端,时萦仔细地看了看图,找到池塘边她当时在的位置,大概画了个圈,说:“图上没有画座椅,我当时大概是在这个位置的长椅上,右前方还有一个长椅。”
“那个外卖员是从这个方向过来的,具体是走哪里来的我不知道,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在这条路上了,大概是这个位置。”时萦又画了一个圈,左手写字不利,她在新画的圈里写了个2,又回头在她当时在的位置上标了个1。
裴霄点点头,表示理解。
时萦继续画:“我发现是他后感觉不太对,准备去人多的小广场上,走的是这条路。我家在附近,经常来这个公园,对公园比较熟悉,知道这条小路能最快到达小广场。但这条路唯一的缺点是,这个林子。”
时萦画了第三个圈标上了3:“我就是在这里感觉到后面有人,然后就失去意识了,再醒来时候就躺在了你们救我的坑里。”
时萦放下了笔,将地形图转了九十度给裴霄看:“我可以知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吗,那个坑的具体的位置是在哪儿,不在公园对吗?”
裴霄收起纸笔,想了想,觉得告诉她也无妨:“有人报警说阜山林子外停了个拉着游乐园道具的皮卡,感觉不对后上前查看,发现了新鲜的血迹,就报了警。”
“游乐园道具……”时萦若有所思。
裴霄以为她这是疑问句,便出言解释:“公园的那种小孩子玩的游乐设施,摇摇车之类的,警方去查证发现,你去的公园最近刚换下来一批旧设备,这个车应该就是借着拉设备的名义,把你转移了出来。”
“好的,裴警官,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时萦觉得有点累了,倦怠感上来,又不太想说话了。
裴霄非常识趣,他拿起录音笔关掉后收了起来,将水瓶放在时萦左手够得到的位置后,对时萦说:“还有最后一个问题。”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