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十修行了一天,喘着粗气说:去找些竹简,再寻些水墨。
灰线纳闷的挥着翅膀:找这些东西作甚?
宁十:画画。
灰线扭了扭身子:你听我的,练剑要紧,分秒必争,千万别分心。出去以后有的是机会画画,干嘛非要这时候画?
宁十眯了眯眼:找不找?
灰线哼了一声:找不着。
宁十:你之前不是说在这试炼之地,你说算吗?竹简都找不着?之前说的都是在吹牛?
灰线很尴尬。
宁十没好气的说:滚吧!
狠话说出口,这灰线,还真就滚了。
不滚不行啊,前几天断成两截的草蛇剑,剑胎本体,也不知犯了什么病,竟然自己沾了宁十的血,自行认主了。
灰线是草蛇的剑灵,剑气虽狰狞恐怖,斩穿甲菜鸟如切豆腐。但也只是剑灵,还超脱不了剑的规则,剑灵要以剑本身为主,严苛来论,宁十现在就是灰线的主人,能决定其生死的主人。别说让它滚,就是让它吃翔,它都没得办法。
头顶的剑阵,星光暗淡。
宁十单手持剑,对着一块大石头愣愣出神,不知为何,就是手痒痒的厉害,想画画快要想疯了。
无简无墨,不要紧,剑为笔,石为纸。
深吸一口气,笔走龙蛇,一气呵成,仿佛剑尖有鬼神。
画毕。
跃然石上:旷野中,一扇门,门内剑气纵横,似虫似山似风似月似江似粲
孟八九曾经说过,宁十有学剑看剑的天赋,其实他画画的天赋也很高,能看清楚的剑就能画出来。
画完的画,宁十看都不再看,石头就扔在剑冢的一角,叶青鸟跟陈余生却来了兴趣,他俩谁都没想到,宁十还有这么个本事。
叶青鸟弯着腰看着石头,赞叹道:好画。
陈余生频频点头附和:好逼真的剑气,真的刺眼。
叶青鸟皱了皱眉:宁十好有才啊,我却只懂刀,会不会显得太笨?
陈余生抓了抓略显长的头发:没觉得,如果你都算笨的话,那我不是更笨了。
叶青鸟死命摇头:不不不,你不是笨,你是傻,见了血就变傻子。我不能跟你比,我得朝前看,我还要向宗门证明自己的刀呢!
陈余生苦笑:不带这么伤人的,我有病,又不是我的错,天生的。
叶青鸟拍拍陈余生的头:生鱼片啊,你生下来总不是这么胖吧,你看你现在,快胖成一头猪了,这算谁的?怪只能怪你自己!
叶青鸟说完就开始费力的搬运这块大石头:别愣着了,帮我把石头搬到芭蕉树底下,别让雨淋到。
陈余生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人怕雨淋,情有可原,这石头又不怕雨淋!
刚说完话,头顶便是雷声阵阵,黑云滚滚。
宁十戴着一顶蒿草编织的草帽,去而复返,他跟着孟八九经历过很多雨夜,见过很多雨化剑气的剑诀,所以,他不怕雨。
几步路,衣衫便已湿透,剑冢尽头的门可不是草蛇灰线,完全没有灵智可言,只能打起全部的注意力去应付,不能让自己出现丝毫的偏差。
宁十觉得今日是破门的好时候。
所以。
他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