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轩辕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莫名地抽痛起来。起初是点点的刺痛,然后在心脏处蔓延开来,直捣心底深处。这一刻,他似乎透过曦泽的演绎,看到了自己的徒弟。当年他离奇坐化后,他的徒弟是否也像曦泽这般绝望到了顶点?
那一瞬,他似乎明白了曦泽在那晚问他的问题。
“如果你死了,那那些关心你爱护你的人怎么办?你有想过他们的感受吗?”
“对于凡人,不过百年光阴,弹指间就过去了。但是对于拥有无限生命的神灵来说,却要带着痛苦活上万年,万万年。就算时间流逝,伤口也不会愈合。而是会化脓,生疮,甚至最后烂掉!”
原来,是他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么?
导演的一声“咔”让王轩辕回过神来。他收敛情绪,看向远处的曦泽。曦泽在与方才跟他对戏的老演员谈笑着,老演员满脸赞赏,似乎对曦泽的演技颇为欣赏。王轩辕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目光一转,正好看到一旁的两个打光师正在用纸巾偷偷擦眼泪,看来也是被曦泽的演技给感动了。
王轩辕感慨地收回目光。正如曦泽自己所说,他的确是天生的演员,演技精湛到可以以假乱真的地步。有那么一瞬,他都有点怀疑曦泽就是自己的徒弟了。不过这个念头刚闪过,就被他否定了。曦泽又怎么会是自己的徒弟呢?
他笑着摇了摇头。
“轩辕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熟悉的声音在前方响起,王轩辕连忙站起身。原来是曦泽和人聊完天,走了过来。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的演技很好。刚才那一幕很感人。”王轩辕真心称赞道。
曦泽拢了拢身上的羽绒服,笑得有些心不在焉:“只是觉得感人么?”
“什么?”
“……没什么。对了,刚刚我看云小诚跑来找你和小段,是出了什么事吗?”曦泽看着王轩辕。
王轩辕先是惊讶了一下。没想到曦泽在演戏的时候,还一直分心留意着自己这边的动静。紧接着脑中又想起小段的警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刘天晴在网上放出消息说是我在剧组里对她性骚扰,所以她才辞演。现在大家都在微博上讨论这个话题,黄姐让我这几天待在酒店里,不要随意露面,也不要跟在你身边。”
王轩辕说完,留意了下曦泽的表情。曦泽的脸色果然变得很阴沉,尤其是那双黑眸此刻就像被墨水给浸染了一样,浓浓的黑,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然而不等他细看,曦泽的脸上又挂上了笑容。只是在他微笑的一瞬,王轩辕敏锐地感受了一股杀意。
虽然很快就消失了,但并没逃过他的感知。
“原来如此。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会善罢甘休。只是没想到,她倒是会挑人,惹不起王导,又不愿意直接向我开战,就将目标定在了你身上么?”曦泽状若轻松地说着,笑容却很冰冷。
王轩辕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握住了曦泽的手:“不论她对我做了什么,你都不要对她出手。”他望着曦泽,眼神认真。
曦泽瞳孔一缩,就像被人看透了一样。只是他很快就移开了视线:“你在说什么,我能对她做什么?”
王轩辕:“你刚刚动了杀念。”
这下,曦泽沉默了。
见曦泽不做声,王轩辕叹了口气:“这件事交给黄姐处理就好,就算你真的想为我打抱不平,也别太过激。”
“但我不想就这么放过她。她敢动你,就是找死。”曦泽总算丢开了伪装,脸上闪过戾气。
王轩辕笑着安抚:“一介凡人,何必与她多计较?何况网上的舆论,我并不在意。”
曦泽深吸了口气:“好吧,我不动她,但我也会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另一边,黄姐一下飞机就匆匆赶到剧组。不过,她并没有立刻去找曦泽,而是先去找了《情劫》剧组的制片人,看能否调出刘天晴那天在片场的监控录像。然而,事情的进展不太顺利。虽然监控完好地录下了当天发生的整个过程,完全能够证明王轩辕的清白。
但现在,制片人并不打算将这个录像给黄姐。
“黄姐,你也知道我的难处。王导那天是脾气上来了,所以才会和刘天晴吵起来。但是刘天晴身后毕竟有个刘氏集团,我要是将录像交给你,那不是明摆着和他们撕破脸么?”制片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此刻他胖乎乎的脸上写满了为难。“而且刘天晴她喷的是王轩辕,也就一个小助理,让她们泄下愤也没啥关系。反正她们也没证据,只能过过嘴瘾。过一阵子,这阵风浪就过去了,对曦泽也没什么损失。咱们犯不着和刘氏杠上,得不偿失啊。”
黄姐笑得勉强:“老赵,你误会了。我并没打算将视频放到网上,只是想拷贝一份寄给刘天晴,挫挫她们的锐气,让她们撤了热搜和水军。不然王轩辕是曦泽的助理,这事多多少少也会给曦泽带来不好的影响。”尤其这王轩辕还是曦泽正在交往的男朋友,她怎么可能不管?
“这个么……”
制片人正犹豫着,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赵哥难道不信我们?一个小小助理而已,我们瑞阳难道还真的会为他和刘氏杠上?”
制片人和黄姐循声望去,就见曦泽斜靠在门上,唇边挂着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