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是沈家的大夫,又怎么好去管别人的事情。且,他也不想去管……
哪怕晏季常这个人不错。他也不想去惹些麻烦在自己身上。
他喜欢的从不是这身医术,而是更喜欢参与权利的争夺……
可当年身为才子的他。在沈家做大夫,一做便是许多年!
重大夫每次想到这些,都忍不住咬牙切齿。
他想了想便道,“嗯,晏大人那个腿,若是不彻底根治,约摸几年后,便会瘸了。”
沈砚山满意的颔首,“可能治?”
“自然能治,我可是神医!”重大夫丝毫不客气的给自己脸上贴金,“这大燕朝还没有我不能治的病!”
沈砚山又打开一份公文,然后握住紫毫笔沾了沾墨汁,“过几日晏小姐会回府,到时你同她一起去晏家,顺便小住几日,把晏大人的腿脚治好……还有,我听闻晏大太太身子也不好,你一并瞧了!”
重大夫:“……”
虽然他向来是个不拘小节的谋士,可沈砚山明明说,等自己归来后,便让他不再做大夫要做的事情。可现在,却依旧让他做这些事情……
重大夫想了想,又试探道,“可以不去吗?”
“自然可以!”沈砚山将紫毫笔放下,然后抬起眼来看着重大夫,“你那条咬人的蛇,留着也没有用,伤人的东西……那么,今晚我们就喝蛇汤吧,重大夫你看如何?”
重大夫:“……”
他那条小蛇虽然有灵性,可是和沈苍苍的大白比起来,便显得木讷极了。前段日子它不止咬了晏家的四小姐晏惠卿,还咬了一位丫鬟……
虽然小绿无毒,可咬上还是有点疼痛的。
小绿是他托人从西域送来的灵蛇,若是拿来煲汤……重大夫想了一下,便打了一个战栗,于是立即回答沈砚山,“虽然我立志要做个谋士,可做大夫也不错。我觉得晏大人是个好官,我应该替他治好那双腿!”
沈砚山眯了眯眼,十分赞同地说,“如此甚好!”
沈砚山批阅公文的时候速度很快,这同他小时候看的书多有关系,一目十行且能记住上面的内容。重大夫第一次见沈砚山的时候,便被这个人的学问所震惊了。
沈砚山那时尚且年幼,整日里不是捧着一本兵书,就是捧着一本不知道从哪里捣鼓来的孤本。上面有写文字,他根本看不懂,反而是沈砚山,倒是看的津津有味。
沈家这么多年,难得出个智商绝佳的人。
可惜,他生在沈家。
终于是要做武将的。
过了一会,重大夫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他从袖口里将一个信封拿了出来,然后放在了沈砚山的桌上。才缓缓地说,“这是庄文留下的东西,世子您瞧瞧!”
“庄家的人,向来狡猾。”沈砚山没有看信封,而是继续做着事,“他能写的,无非是他忠心于晏将军,然后不得已做了一些愚蠢的事情,和晏将军无关!”
重大夫愣了楞,颔首道,“嗯,他一再提起晏将军,说同晏将军无关,是他自己的意思可,庄文在信中,提起晏将军的次数也略多了一些!我认为,晏将军十分可疑!”
“可疑?”沈砚山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丝冷笑。“你认为为何可疑?”
重大夫见沈砚山问自己这些话,以为沈砚山想听自己的见解,于是轻声地说,“世子不觉得可疑吗?庄文虽是庄家人,可同庄家人早就没了来往。他也没有隐姓改名,也没有隐瞒他的出生。他跟在晏将军身边多年,还住在晏家!这次他在郡主的马身上下毒。显然就是冲着郡主来的……若说庄家的人想杀郡主。我倒是知道原因。可庄文这个不和庄家来往的人要杀郡主,若非是因为晏将军,我当真是猜不出第二人了!”
庄文刚在晏季晟身边的时候。沈砚山便知他是庄家的人。
沈砚山私下问过晏季晟,可否要换一位副将。可晏季晟对庄文十分的信任,说庄文心细如尘,可以帮他。而且。晏季晟似乎对庄文,没有半分疑心。
沈砚山不是一个擅长多言的人。他见晏季晟执意如此,便准备等回京城之后,就让晏季晟不要在沈家军营里走动了。
庄家的人,无论表面多干净。他都不会用。
而且,他没有杀掉庄文,已经是给晏季晟天大的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