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回头看向圣僧,苦笑道:“命星已碎,圣僧从此以后也不用担心我为祸一方了吧。”
圣僧闻言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摇头道:“阿弥陀佛,圣子能如此,正当是功德无量,只是贫僧还有一句话要问个明白。”
张俊点了点头。
“敢问,圣子究竟是谁。”
从始至终,圣僧都不曾相信面前的人就是当年圣子,过去不相信,现在也一样不相信。
张俊闻言反问道:“那么圣僧又怎么断定,我不是圣子呢?”
“圣子是我亲孙。”
简单的六个字,让张俊不由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这位圣僧。
随后快速在记忆中翻找,可始终找不到关于这一点信息的证明。
只是他注意到,圣子的记忆残缺不全,有一部分记忆像是被人凭空抹去一样,无论自己怎么寻找都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圣子不必去想了,这件事只有我和领袖知晓,说来也是贫僧的一笔糊涂账,圣子的父亲年幼时,被我收为弟子,对外只称是我在路边捡到的孩子。
本想让他继承我衣钵传承,哪知他天赋极高,但对佛法十分排斥,后来他与圣道另一位年轻姑娘私订终身,事情败露,留下一子后,就逃出圣道,至此后再无消息。”
说到这里,圣僧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苦涩。
果然正是那家家都有难念的经。
“我虽然没有证据,可终究是圣子的血脉亲人,有些事情,只需要一个眼神,一句话,甚至就站在原地不动,我只要看你一眼,什么都该明白了。”
张俊心里恍然大悟。
血脉这种东西,你要说玄乎,确实很玄乎。
可偏偏有时候就是有这样一种强烈的感应,哪怕是失散多年的爷孙,在见面的一瞬间,也会萌生出一种非常亲近的感觉。
可惜张俊没有这种感觉,甚至还想离这个老秃子远一点才好。
这就是为什么圣僧一眼就断定自己并不是原本圣子的缘由。
眼见人家都摊牌了,张俊想了想,反问道;“那么我是不是圣子,这一点重要么?”
“对其他人来说不重要,对贫僧来说很重要。”
张俊叹了口气:“一缕残念尚存,只是如今残念已了,也该散去了。”
张俊说的是真的,圣子能留下的只有一缕残留的念想,自己虽然不是他,但却是帮他完成了这份念想。
以入道之姿,最强的一面,完成了对神乡的致命一击。
这份念想也已经开始松散,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散去,皆是,这具肉身里的一切,都彻底归自己所有。
听到这个答复,圣僧脸上神色也多了几分释然,毕竟这孩子被神乡折磨了这么多年,听灵佛子说,净业和尚找到他的时候,这孩子几乎只剩下了一缕本能,也就是在回来的路上才慢慢有了自己的意识。
如今这样的结果,自己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想通了这些,圣僧脸上神色也轻松了许多:“既是如此,贫僧就先谢过,剩下的事情,就不劳烦圣子了。”
张俊一怔,意识到这老秃子似乎要对自己下手,再想要从他手中挣脱却已经是来不及了。
一身精纯的佛力早已在疗伤之际,灌入自己肉身,此刻竟是全然使不出一点力气。
“阿弥陀佛,南柯无量。”
圣僧单手放在胸口,手指结印,在手臂上一划,一道伤口撕开,犹如黄金一般的血液泼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