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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悲伤过度,溥仪辍朝五日。溥铦面见他的时候,他只字不提过继的事情,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一切似乎都因祥贵人的去世而烟消云散。
而文雪从头到尾毫不知情。
国丧过了一半,文雪的嫂子生产了,为他们傅家添了一个男孩儿。文雪这个做姑姑的没有理由不去探望嫂子和侄儿。于是她买了不少东西回了一趟娘家。
由于还在国丧,傅家人的高兴不敢表现得太外露,生了儿子也不敢向街里街坊们送红鸭蛋。本来一件挺喜庆的事儿不得不变得偷偷摸摸的了。
文雪刚踏进院子,她哥就兴冲冲地迎上来:“怎么才来?等你半天了。”
“这不去买东西了么?快累死我了!——接着!”文雪把手里一个挺素净的礼盒塞到她哥手上。
傅大爷一下给坠矮了:“这什么东西这么沉。”
“补品呗,这商店也是的,礼盒外头连块红纸都不敢蒙——小孙,”文雪扭脸招呼自家的司机:“赶紧把东西放下吧,别抱着了。”
那个托着大包小包,东西都顶到下巴的小伙子气喘吁吁地“哎”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跨过门槛,找个地方蹲下,把东西整整齐齐地靠着墙根码好。
码完了,他战战兢兢地对文雪说:“太太,那我回车里了。”
文雪爽快地答道:“别回了,反正那么大的家伙也没人偷得走。你到门房去歇会儿吧,今天多亏了你,要不然这么多的东西,我拿都拿不动。”
傅大爷吩咐门房叫人来拿东西后,转过来对妹妹说:“你也是,买这么多东西干嘛?”
“我买给我嫂子的行不行?买东西还遭埋怨了,敢情疼的不是你,生孩子多伤元气呀。你们男人净顾着当爹的乐了,怎么不顾及当妈的苦啊?”
“我这不是怕你多花钱么?”傅大爷把自己屋的门帘一撩,嬉皮笑脸地说:“请吧,姑奶奶。”
文雪笑着白他一眼,进去了。
屋子里很热,门窗紧闭,密不透风,这是规矩,怕的就是产妇月子里着风埋下病根。
“我嫂子呢?”文雪压低声音问。
“在里面,”傅大爷拿下颌一指,把东西往桌上一放,冲里面喊:“瑞英,我妹来看你来了。”
文雪撩帘子进去,她嫂子艰难地坐起来迎接她。傅大奶奶身边站着个中年妇女人,她正往大奶奶的背后塞靠枕。文雪不认识这个人,想来可能是新请来的奶妈。这是她哥哥在电话里说的,大奶奶没奶水。
“这么点小事还让你跑一趟,真让我过意不去。”她嫂子客气地说,满脸倦意。
“哎,这哪算小事?生孩子本来就是大事。”文雪坐到床边,一眼就看到了紧挨在嫂子旁边的婴儿,问:“就是他?”
傅大奶奶点点头,手下意识地裹了裹孩子的身上的小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