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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狠不下这个心。
“你要离开这里才好。”他的手不自觉地握住了她的胳臂。
“那么你呢?”她轻轻挣开他的手:“你离开了么?”
又是沉默。
“你不过是从一个鸟笼到了另一个。不,甚至还不如。”忆美盯着她,原本锐利的眼神在那
一刹变得忧心忡忡。
“那里更危险。”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对方又重复了一遍:“我们很渺小,很多事是无法抗拒的。”
忆美笑了,笑容苦涩而且悲伤。
“有时候,我真有点后悔——如果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我就不该这么主动地往前凑,或
者说,起码不应拉着你一起往前凑……”
“这不像是你说的话。算是怨言么?”
忆美牵了牵嘴角,没有笑。
“我尊重你……”王主任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也知道,当时如果你中途离开了,你可能会
更后悔。而现在让你离开,你今后也不会好受,你希望得到一个结局——一个善始善终的结局……”
两个人走了一路,他们都选择了沉默。身后是他们走出的一长串的脚印。
他们已经在一起走了很远。
但是两个人都没有察觉。
直至快到门口时,王大夫才开了口:“别送了。”
忆美摸底一抬头,看他的神情很疑惑,似乎刚才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回去吧。”王大夫回望着自己走过的流露。
“再送你一段吧,”忆美讷讷地讲:“你……没有伞。”
“回去吧,”他温和地坚持道:“天这么冷,你又穿得不多。”
说着,他轻轻捏了捏忆美袖子上的衣料。
“别病了。”
“那这伞……你拿着吧,”忆美推了推伞柄:“雪大了。”
“不用,就这么几步路,我懂得躲。”
忆美不知所措地低下眼,不说话了;而王大夫也同样选择了沉默。
可就是没有人先迈出那一步。
过来一会儿,他开口了,声音紧张。
“忆……忆美。”
这是一反常态的称呼。
“嗯?”
“这个……”他的手伸进自己大衣的口袋里,从里面摸出一管药膏:“这个给你。”
“这是?”
“在医院的时候,我就听说你的腰不好……前段时间,好像哈发作了一次。”
“是,”她莞尔微笑道:“不过早就好了。”
话音一落,王大夫愧疚地垂下眼,好像这话是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