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酒吧经营者在几年前便开始用消费券代替了直接打赏。
表演者所有小费都是消费券,每日表演结束后用消费券兑换现金,表演者得60%,酒吧老板得40%。
吴芳曾经向蒋艺柔吐槽过,这老板吃人不吐骨头,连小费都要刮油,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是江州城最热的场,也是消费最高的场,在这里工作一天,比在小场子几天的小费都要多,要挣钱,还是得在这里工作。
蒋艺柔的表演环节结束。
她来到后台,将消费券整理好,交给了财务。
这名财务不用处理其他事务,每晚在这里专职接收和兑换演员的消费券。
在这种场合表演的人,都是缺钱的,当晚收到的小费,必须及时兑换,不可能像正规工作单位一般一月一发,否则,是留不住人的。
“小妹妹,你没来几天,这收入还可以呢。”财务姓张,已经五十多岁,若不是女儿得了癌症,需要大笔钱做靶向治疗,她应该还在某个工厂财务室做着朝九晚五的工作。在这里,晚上上班,白天还能抽点时间去照顾照顾女儿,更何况,工作简单,薪水还是以前的四倍。
“张姐,您可别笑我了。”到哪个山唱什么歌,遭逢巨变后的蒋艺柔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怼天怼地怼空气,而是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说你赚钱多,怎么会是笑你呢。”张姐麻利地再复核了一遍,将签收表上的金额填好,推给蒋艺柔,“来,签名,你交给我3600的券,我给你2160,你自己再算算对不对。”
“对的对的,我怎么可能信不过您呢。”蒋艺柔接过笔,在签收表上龙飞凤舞地填下了“熙熙”,这是她在工作时的化名。
颜浩就这么一直坐着,偶尔喝两口,吴芳有些无聊,但鉴于颜浩的要求,只能继续在旁边当哑巴。
见蒋艺柔已经表演结束,她脑瓜子一转,对颜浩建议道:“林老板,我有个朋友,就是刚刚在台上拉小提琴那个,长得漂亮身材好,关键是特别有才气,要不我请她过来,和我一起陪您喝两杯?”
“我喝酒不需要别人陪。”颜浩道,“不过,要是你无聊的话,叫你的小姐妹一起来坐着也行。”
吴芳心里寻思,难不成把蒋艺柔也弄过来一起罚坐?
但转念一想,蒋艺柔缺钱,这位林老板出手这么阔绰,自然不会少了她的好处。
平日被那些咸猪手上下其手也不过卖出去几百块的酒,这位老板不动手动脚,出手还大方,别说罚坐,就算是罚站罚跪也没问题,更何况,他长得那么帅,还说不准到底是谁占谁便宜呢。
想到这儿,吴芳赶紧发消息给蒋艺柔。
“V8座。钱多,速来。”
蒋艺柔收到消息,赶紧迅速将脸上的妆补了几笔,又往身上喷了香水,往V8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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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林浅浅分开后,颜浩很消沉。
一向认为自己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的他,只身去了一位所谓的大师工作室,想让对方为自己指点迷津。
花费数万,被对方一番忽悠,换回一串佛珠手串。
“大师”让他每日把玩,或可时来运转,让负心之人回心转意。
聪明如颜浩,居然信了。
或者准确地说,他不是信了,而是发自内心希望这是真的。
颜浩正把玩着手串,不知为何,串线崩断,珠子应声落地,四下滚落。
他埋头捡拾,吴芳也立刻跪在地上,伸手在地上摸索着。
恰在这时,蒋艺柔抵达。
她所看到的,是吴芳跪在一个男人脚边,两人挤作一团。
那男人慢慢起身,蒋艺柔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颜浩?”蒋艺柔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