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十指连心。kunnoils这伤口处理起来,该是多痛苦的事呢……
大夫自药箱中取出一物,瞧着是一方软布,这便递给了詹瑎,“烦请二爷将软布放进了夫人口中含着……不做他用,只怕夫人处理伤处时疼的紧了,伤着口唇。”
詹瑎结果软布,两指摸索了一会儿,心头也明白了些。
在山源道儿时林烟取箭缝针,皆在自己口中放了块软布。防着自己疼得受不住了咬伤舌头。他紧张着林烟的伤势,没多想旁事便将捏着林烟的双颊,迫着她将小嘴张开一些,将软布齐整的放进她嘴里。
大夫盯着詹瑎做完这些事儿,另也嘱咐道:“二爷还是按着些夫人的手脚,在下瞧夫人指甲的伤处,指根破损严重,是得将损伤之处清理拔掉的。过程之中,怕是夫人容易乱动,在下再处置起来便难了……”
詹瑎默了一阵,“好。”
……
小柔依着詹瑎的吩咐,帮着大夫按着林烟的手脚处理完指甲的伤口后,便就自行去了房中整理了行囊,后也到了林烟房中将她为数不多的东西,打包起来,几个包袱一拎起来,在一旁候着詹瑎的吩咐。
小柔再进知午阁,天色已有放亮的意思了。
柳印是离不了此处的。即便柳氏现在的行为多少荒诞无厘,承着在将军府数十年的恩情,他也不可离开。可作为一个父亲,瞧准了些事情,便就想让女儿好好顺着那条路走下去,至少往后去见亡妻时可以有些底气。
于是引了柳凊到了暖阁外,就着蒙蒙亮的天色,嘱咐道:“你随二公子离府,父亲便不能再事事护着你了。你万事需得自己小心,多多护着少夫人,莫要惹了人家厌弃,可记下了?”
女儿瞧着有些懵懂,可还是应了他的话,点头应了“好”。
柳印也不知自己为何敢做出这样冒险之举,这样看重詹瑎。无甚所图了,现下亦不想女儿去肖想什么少公子侧室的位置,只要她随一个好主子,来日可为她的婚事说上几句话便可了。
柳凊这会儿心思也不再柳印身上,未等他说话,“爹爹啊,方才瞧着少夫人像是醒了,女儿可能进去问上一句?”
可不是醒了嘛。指尖血肉翻起,两个指甲盖都没了,大夫还得取下残甲,一面伤药便直直撒上……这样的疼,哪里还能昏睡着呢,活生生便给疼醒了。瞧二公子眼里泪花子都快溢出来的,想来是堵心难受的紧。
这二公子与老夫人的母子情谊怕是也没剩下多少了……
柳印劝道:“莫要进去了,将东西搬去府门口的车架上去罢,在外头候着就是了。一会儿便随二爷一块儿走罢。”
“也莫要轻易的唤里间那位作“二公子”了,往后便唤二爷就是。”既要出去自立门户了,如此也讨好一些。
……
知午阁现下烛火倒是亮堂了。因着配合大夫处置伤口,光线暗不得。
林烟中途便醒了。如大夫所料,根本熬不住那疼,口中呜咽,乱动作起来。好在这位将军府的主子爷是个手快的,即刻便按住了人儿。
强按着,照女儿家的气力是不足以挣脱的。大夫分心瞧了一会子,便听这位主子家极耐心的哄着,“莫怕,很快便不同了,二哥陪着烟儿,莫怕……”
“是大夫在上药,莫怕……千万忍着些,不要动。”
“二哥”这称谓倒是稀奇的,到底也是人家闺房中之事,不是外人该随意探寻的。
女儿家到底是要哄的。榻上的女子虽未睁开眼来,可也比起前头镇静不少,可看出死咬着软布熬着手上的疼痛的自觉来了。
有病人配合总比没有的好,大夫也是松了一口气儿,紧着手上的动作,将药粉一股脑的覆盖到伤处。粗暴是粗暴了些,浪费些许上等的伤药,可耐不住这样铺天盖地倾倒的法子止血快。
待血止住了,大夫一并将伤处包扎齐整,下头退热的汤药正巧端上来。
林烟此刻一身的冷汗,疼得身颤不止,喉头干裂的感觉奇盛。前面类似哭喊的声响全由软布堵在了喉中。她这会儿也便喉咙上也疼的很。
男人将她揉在怀中,刻意也避开了她的伤处。
……
他这般抱着小瞎子不是第一回了,在山源道也是这样。小瞎子也是为了养活他,而伤的,同现在没有半分不同。
是他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