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了林烟进了暖阁,再问起才知。这人名叫“姜向晨”,家中的药庐是祖上承下来的,到了这辈,也便到了他手中。药庐在城中位置,正是离将军府和林府都参半的路上,这才又是他到了这处。
詹瑎蹙了眉头,“烦请姜大夫先行为内子瞧伤罢。昨夜也是姜大夫瞧的伤,相比也比其他人处理的要好一些。”
姜向晨赶路干得急了,头上也冒汗,快快应下,又在药箱出取出新的一方软布递予詹瑎,“夫人还是含着软布,免得伤了口舌。”
詹瑎了然,“嗯。”
而后哄着林烟将软布含了,他也就在榻前择了一矮凳子坐了,陪着人。
……
全程榻上的人除了身子轻颤,旁的反应皆是没有。詹瑎不若林烟能忍,屏气凝神之间脖子上的青筋都现了出来。
前头他觉着自个儿像是个养了女儿的少年母亲,将林烟事无巨细的照顾着,生怕伤了痛了冷了冻了……原以为自己已足够去在意林烟的喜怒哀乐,如今啊,倒是看出些旁的了。
说着照顾心思之类的话,还是林烟更为在意他的心思罢……这般忍着熬着,半点儿不出声儿的,唯一种解释。
只不想让自己担心罢了。
再自恋一些的想法之中,莫不是小瞎子连着说要早些成亲有是考量了他的心思在里头……
……
换了药,林烟眼见的没了精气神儿。柳凊瞧着心疼,便催着她睡下。
詹瑎瞧了眼姜向晨书写方子,也去近前交代了句。
姜向晨点头应下,即刻停了笔,复又上前起了几回脉,眉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二人成亲在即,林烟这副身子詹瑎他到底是不放心的。大夫既在这里,倒不如从头至尾的好好查查身子,往后改补的补,该调养的调养。
林烟也不问为什么,眯着眼儿假寐,随姜向晨摸着脉。
她也可算作半个医者,治病之时不重男女大防,且也有詹瑎在侧,就诚然放下心来。
之后半睡半醒之间,听着詹瑎同那位大夫一同出去暖阁的声音。她累极了,疼的失了气力,未有多久也就歪头睡着、
……
詹瑎自引着姜向晨去了暖阁外间,知晓林烟这阵子累极,也未好好歇息过,不愿扰了她,便出来了。不知她身子究竟是怎样一个状态,若是不大好,还被她自己听了去,可不是给她徒增心事?
走着到侧边的屋子,詹瑎眼睛胡乱瞟了眼,就见了几块未曾提字的崭新匾额。现想起来,就连他们的居所之阁,也不曾有名字。到时可抽个时间,将几块匾额的字都想好了,将老于拿去装裱。新来的婢子、小厮还不知在何处,全交由了老于去安排,府上的人不多便显得空了。将该有的都加上,也显得有些微人气。
“此处无人了,还请姜大夫将内子身子情况毫无保留的告知于我。”
不知是不是将军府的人自身便有的气场在这儿,姜向晨听着这话便觉不舒坦。身似层层积压了不少担子般,压力很大。
这将军府的少夫人身子确是算不得好,除去外伤,明面儿上是瞧不出什么。可内里呢,总归是伤了底子的。
姜向晨先是问道:“不是夫人是哪里人士?日常居于何处?”
詹瑎不解,“这同病症,同她的身子有何干系。”
这姓姜的这便问起了小瞎子的私事,总是叫人不喜的。可姜向晨的后话,倒还叫詹瑎有几分歉疚显在面上。
他道:“了解了夫人常年居于何处何地,便可知湿气大或不大了。”、
……“她是西北山源镇人士,居于山脚,常年如此。可有什么问题么?”
西北与北方相似,冬日苦寒使出了名的。詹瑎不是学医之人,草药都不识得,哪能知晓那样的苦寒对女子是身子是怎样的损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