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你们将军府子孙,包括詹纶,都斗不过本相。永远,都斗不过……”
剑刃抽出,柳氏便倒地了。
林烟伏在地上,胸口的疼来不及顾忌。那一掌,虽是打的结结实实,可也多亏了陈康滨身后柳氏的那一剑,消去了好几分掌劲儿。
最甚的痛处不在胸口。
“孩子……孩子…”林烟下意识便喃喃道。身下的感觉,太过明显了,流失的点滴是她腹中孩子的性命。
陈康滨转头瞧着林烟这头,问道:“你们陛下呢?那毒都没能取他的命?”
林烟此刻,意识都快不清,只觉察到陈康滨的身子慢慢蹲在,与她视线持平。
此时,也许是最后的时机罢…
“左相说笑了……你连自己孩儿的性命都可取走,又怎么会对母亲和舅舅手下留情呢?”
陈康滨瞳孔畏缩,“你是她的女儿?你,你方才说什么?什么孩儿的性命。”
林烟喘了一口粗气,勉力直起身子,左手一摸自己袍服之下。
再瞧时,一手的鲜红。
“瞧见了么……母亲当时已在孕中,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便…下手了。你说,母亲她知道时,几多的绝望?你的孩儿,因也像我的孩子一样,慢慢的死在腹中了…”
……
陈康滨反应了一时,忽得又想起了什么。紧着贴近了林烟的身子。
他得再瞧一遍,再瞧一遍她耳后的胎记。
是了,桃花形的胎记。
他也有的!这胎记,也存在于他的耳后,一模一样的位置。
眼前这人,同靖娆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有没有可能是……。他是不是亲手伤了自己的女儿。
“你,你身子如何了?这么多血,怎么……啊。”
终了了,林烟握着袖中夹带的匕首还是没能下手。陈康滨身后已被正殿的来人射了一箭,那一箭,穿过了左胸,他的胸口处染上一大片的红。来不及说的话,往后也就来不及了,陈康滨许是料到了什么,回过头瞧见来人是詹纶与一众西北的内卫,无甚惊诧的神色。
而今面上是独一份儿的温和。
怀中掏出一物,那一物,同莫干予林烟的瓷瓶,乃是同样的。他道:“服了罢。”
他杀了不少人呢,安远候府上的,也没放过一个。予林烟的这东西,是莫干的师父得了徒弟的信,备上了预备送进宫里来的。
陈康滨想明白了,这药应是给她备着的。
按住了林烟的下颌,将药塞进她的口中,另一箭,也就进了他的身子。
疼的,两箭穿心是为剧痛。
他还来得及一掌劈晕了林烟,不叫她瞧见太过血腥的场面。
这辈子也不知活了一场,还余下些什么。余下了满心歉疚,余下了血债累累,余下了…一个女儿。
好在她不知晓。
算算年纪,他的女儿比旖阳那丫头还有大上几个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