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娴妃娘娘亲手给你上了药,我也松了一口气。
后来你走了,娴妃娘娘便吩咐惢心姐姐再给你送些伤药去。
我见她迟疑,便主动揽了差事。
也是那一次,我远远的瞧着进忠公公在你庑房里忙前忙后的照顾你。我只恨不得是自己替了他,我才发现……我喜欢你。
我知道你一心都在惢心姐姐身上。所以我不敢告诉你,也不敢叫人瞧出来。那日,我把药放在窗台上,就慌慌张张的跑了。
之后,我每次见你来找惢心姐姐,眼看着她敷衍你,我心里又疼的厉害。
李玉公公,便是瞧着你救了我一命,我就从来没想过要利用你。
如今,我是个什么情形,谁又瞧不出来?
江太医今日送了朱砂来,想必娴主儿在冷宫里也待不了几日了。
等她出来,若我愿意做她手里的刀,替她冲锋陷阵,替她去争宠,皇上看着她的情面,兴许还会宠我几次。
可若我不愿意,且不说失不失宠,恐怕娴主儿也容不得我活着碍她的眼。
若是那日你没有把我送到皇上跟前儿,这些话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
大不了,我就在花卉房里熬着,若是能熬到25岁出了宫,总能找条活路。
可你偏偏又把我送到皇上身边,眼瞧着面前是条死路,我总想着这些话不告诉你,若是哪日真死了,我怕是做了鬼都要后悔。”
说到这儿,马佳沁紫死死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肯叫眼泪掉下来。
折腾了一整日儿,她本就身子虚弱,如今又说了这一番话,心情激荡,只觉得脑子一阵一阵的发晕。
可她还没听见李玉的回答,只能死死的握着拳头,指甲抠进肉里,只用那刺痛强迫自己清醒。
而李玉低着头,脑子里不断回荡着马佳沁紫说的这些话。半晌,就在她要泄了气时,李玉才缓缓开口。“所以。以前惢心次次来寻我时带的那些点心,都是你做的?我腿伤那日窗台上的伤药,也是你去太医院特意为我求的?”
说到这儿,李玉伸手拿起桌上笸箩里的绣绷子看着上面熟悉的针法。
再想想惢心曾给他做过的几方帕子,低声说道。“就连往日,她送我的那几方绣帕,也都是你做的?”
马佳沁紫的眼泪终于啪嗒一声落了下来,砸在她的手上。她咬着嘴唇看向李玉手里那盒子中的帕子说道。“是我照着你的帕子绣的。”
李玉叹了口气,抚额失笑,他的笑声里带着点自嘲。
所以。那些年里他自以为对惢心付出的感动,都算什么呢?
算他识人不清?算他自作多情?惢心竟连敷衍他都不愿意,就连送他的东西都尽数出自他人之手。
李玉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再抬头时已缓了眼神。
“贵主儿,前些日子是奴才言语无状冒犯了,还请贵主儿恕罪。
若是日后,贵主儿有什么用得上奴才的地方,只管说话就是。但凡是能做的,奴才必不推辞。”
马佳沁紫震惊的看着李玉,满眼不可置信。“李玉公公,今儿我跟你说了这么一番掏心窝子的话,难不成你还以为我在利用你去皇上面前争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