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美的梦就是被你亲手砸碎的!”肖彦发泄似的喊,弯身提起了肖沐的胸襟,眼里闪烁着沉痛的泪光,他死定着肖沐,仿佛想一眼看穿他的内心,“我真不敢相信,这就是我从小相濡以沫的同胞兄弟!”他倏然放手,肖沐重新仰倒在地。
“皇弟,皇兄对不住你,成不?”肖沐哭丧了脸,全然没了先前的英爽之气,“你知道这几年我也不好受,一直有愧于你,想尽办法逗你开心,还替你选妃子……”
“可你还是改不了臭性子!”肖彦朝着他大喊。
“对对,是我的错。”肖沐哀求,带了哭腔,“可我忍不住……皇弟,原谅我。”
肖彦指着殿外,他的手指在微微的抖动,声音却异常清晰:“外面跪着的,是我肖彦的女人。谁敢碰她,我绝不饶他!”
他大踏步往殿外走,突然想起什么,道:“她的妹妹交给你了,好好待她。”
说完,不再理会一脸涨红的肖沐,转身径直出殿。
月光摇荡落花的碎影,周围泛起云烟,光影绚烂的灯火如纱如水,萦绕在穿针的身上,漫漫地淌漾而去。
他蹲下身看定她,现出一个疼惜的微笑。那双温热的手摸过她的脸颊,她的肩胛,好像要把她整个人都拢在手心里,有些爱怜,又有些责怪地说:“傻女人。”
她朝他浅浅地笑了。
他携起她的手,拥住她:“我们回家去。”
几名宫人抬来软舆,肖彦仿若不见,他弯腰背起了穿针。穿针很自然地抚住他的肩,垂头慵懒地靠在他的后颈。
于是,众目睽睽下,他背着她,绕过白玉栏杆,穿过宽阔的天庭。夜幕下飞起一群晚栖的鸟,漆黑的翅膀凌空转折,久久在皇宫上空盘旋。
他背着她走出荒凉冷寂的冬天,一个柔媚晴好的春天,正等着他们的到来。
玉娉婷 芙蓉帐暖度春宵(一)
白日光景,外面通亮的光线照耀落着锦纱的琐窗,那层薄薄的光晕,反射在铺了毡毯的地砖上,檀木床榻上,所有的陈设都笼罩着暖色的光辉。
肖彦睁开了眼睛,环视头顶上的暖幄,转首看向床的内侧,霍然起身。
“龚穿针!”他开始大声叫唤。
无人应答。他飞速地起来,赤脚走到屏风口,又唤道:“龚穿针!”
“禀王爷,珉妃娘娘一早去荔香院,说是过会再回来。”外殿的内侍小心地禀告。
肖彦嘀咕了一声,唤内侍进来伺候更衣盥洗,等到梳洗齐整,还不见动静,耐不住去了殿外。
阳光暖洋洋的照,周围的雾气还未散尽,穿针飘渺的身子如凌波冉冉,走得近时,雾水已经打湿了她额前的头发,她抬手往后捋了捋,不经意看见了站在外面的肖彦。
肖彦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穿针想起自己在他身边躺了一夜,不觉含羞低下头,从他面前无声地穿过。一抹促狭的笑意漾在肖彦的嘴角,他悄悄地跟在她的后面,过了屏风,张臂将她环抱住了。
“一早就得罚你。”他扳过她的身子,俯首凝视她泛红的脸,“以后起来第一件事,是先道声‘王爷早’,你是我的妃子,梳洗更衣那些事就不用别人做了。”
他吓唬她:“咱们之间那些秘密被别人看见,多不好意思啊。”
穿针的脸上红云朵朵,解释道:“看王爷睡得沉,定是累了。臣妾有包新买的好茶,想拿来煮给王爷尝尝。”边说边将手中的茶包放在了案几上。
肖彦的目光并未移开半寸,幸福的感觉涨满了原本空洞的心口。他低头吻了她的手心,眼光落在她的唇上,他的呼吸轻轻地溢上她的眼睫:“你不累吗?”
他握着她的手,这一握,早就暖了她冰冷孤单的心,从此无怨无悔。她含笑摇了摇头,轻轻地入了他的怀,他的心跳紧帖着她的心跳。她知道,从昨晚起,她是不会再有旁顾的了。她生命中的旅程一直在等待,等待今生的执子之手,与子相约。心不再有挂碍,那个渺茫的白色身影愈呈浅淡,而眼前的这个人却是真实地陪伴在自己的身边。此时此刻,她仿佛望见自己的心盈盈盛放,满足地陶醉在漫天飞花的初春。
肖彦已经情不自禁了,心中那种莫名的烧灼感觉无边无际地蔓延开来,温润的唇片在她的脸上缓缓厮磨,她的额角,她的眼睛,她的嘴唇……他紧紧地搂着她,很细心地解开了她的裙带,幽幽的说“想要你”时,她不由得微微战栗了一下。
“王爷,这是白天。”她下意识地想固守她与他的距离,那份固守却是如此脆弱不堪,很快地在他缠绵的吻中化解了。
她在他的两臂中愈加的娇小玲珑,就像绽放的花,甜美地环绕着他。他对她的***也无限地膨胀了,他用他全部的灵魂去应和,去享受,为了她的娇媚,为了她的勾人心魄的美,他滚烫的手温柔地爱抚着她,令人晕眩地,顺着腰间柔绵的曲线,抚遍她的全身。穿针颤颤地闭上了眼,喉管中发出一声声的轻吟,很低很软,足够把肖彦的激情膨胀到最高处,他全身心地覆盖上去,带着一种静默的、令人惊奇的力量与果断,向她坚举着,她颤战着降服了,她的一切都为他开展着,双手不自禁地去抚摸那张英俊的脸。蓦地,她仰起了头,浑身一阵战栗,他再一次用吻堵住了她的唇。
“针儿,我进去了。”
他第一次叫着他的“针儿”,和平的,温情的进入,这种久违的沉醉的欢欣让他感觉只有天上才有,一种新的东西在灵魂深处浮露出来,那一刹那,他的眼里泛起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