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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睡一会儿吧,到了我叫你。”迟雨轻声说。
“嗯。”
孟云舒懒洋洋地回她一个鼻音,捏了捏她的手指。按下去,圆润的指尖白了一块,松开手,又漫回血色。
“习惯吗?”
说得没头没尾,迟雨侧头:“什么?”
“我家里人。”孟云舒打了个哈欠,“你觉得有什么不自在,就和我说。”
“没有不习惯的。感觉,特别好。”
这是实话。孟云舒有个幸福得肉眼可见的家庭,快三十岁的人,在家依然是“小宝儿”,连带着她也成了“小宝儿”。临走时小姨给她塞了红包,她推辞,孟云舒倒是心安理得地替她收了——这一家人都嘴硬心软,可能是一种遗传基因。
“那就行。”
孟云舒心想,其实不习惯也没事,反正日子是她俩过的。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捏迟雨的手玩,慢慢地,困意上涌,合眼前瞥见座椅上的背包,忽然想起什么,又坐了起来。
“怎么了?”迟雨不解。
“忘了件事。”
孟云舒拉开背包,找出那本厚相册,又从自己随身的挎包里找出证件包,翻出一张小小的拍立得照片。
是迟雨生日那天的合照,她端着蛋糕,被挡住了小半张脸,背面写了日期,11。30。
迟雨目光微动,看着她把拍立得照片夹进了相册的尾页,叠在大学毕业照上面。
“好了,现在完整了。”孟云舒收好证件包,拍拍沾在手上的灰尘,“拿回去慢慢看吧。”
“不准在我面前看,怪羞耻的。”不等迟雨开口,她立刻又补充了一句。
迟雨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盯了她一会,无视前排的司机,搂住她的腰:“师姐——”
孟云舒没躲,乜斜她一眼,替她接了后半句话:“我真好?”
“嗯嗯。”迟雨点点头,“我特别特别爱你。”
“知道了知道了。”
怎么说不腻呢。
迟雨靠过来,把头垫在她肩膀上,孟云舒拿她没办法,干脆任她抱着,侧头看向车窗外一片暖融融的灯火,风卷起细雪,慢悠悠地自窗前掠过。
虽然……她也听不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