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里又只剩下云晏一个人。
大厅中央摆着炭盆,炭盆里的火星子在冷风中忽明忽灭。
风把乌云吹进了京城,黑压压将白昼变成黄昏。
“该变天了。”
北风呼啸,云桐坐在马车里,听到车上悬挂的铃铛在风里叮当作响。
文落寒商队里的护卫此刻骑着马,护卫在马车两侧。
云青玲好奇地推开车窗朝外看,正好与骑在马上的虬髯大汉对视。
“呀。”云青玲连忙将窗户关上。
只听到外头的护卫一阵哄笑。
“早和你说过把胡子修一修。你看看把咱们家的姑娘吓了一跳。”
“我这胡子早上剪了,晌午就要长出来,费那鸟事作甚。”
“在姑娘面前好好说话。”
“那我还是当哑巴得了!”
“你们说什么这么高兴?”文落寒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夫人,我要告朱十一的状,他那把大胡子把姑娘吓着了!”
“张老三!”
“爷爷在此!”
云青玲被护卫们之间贫嘴打诨逗得哧哧笑个不停。云桐也听得饶有兴致。
她活了两辈子也没有听过有人这么斗嘴,竟如此有趣。
“行了,别耍贫嘴了,前后溜一圈去。咱们就在下个驿站歇脚,今晚许你们喝一壶酒。”
“谢谢夫人,我们这就去了!”
云桐只听到一声长长的哨音,原本护卫在她们车外的朱十一等人,打马向前探路,哒哒的马蹄没一会儿便远在天边。
而云桐所在的马车外又补上了新的护卫。
上辈子云桐也读过几本兵书,今日看着母亲是如何调配护卫轮值交班,才知道那时候季鸣鸿嘲笑她是纸上谈兵,是有他道理的。自己那点心眼,在常年带兵打仗的人眼里,想必连小儿嬉戏都不如。
她要学的还有很多。
文落寒安排完护卫,就跳上了车。
“我骑累了,进来休息会儿。”她大大方方地说道。
云桐不由自主皱起了眉头,她担心母亲的伤势。